回到报社，沈清瑶就见到了查德先生。
他坐在座位上，像是一直在等待沈清瑶的到来。
沈清瑶一进门，查德先生就注意到了她脸色苍白。
“查德先生。”
沈清瑶站直了，跟他打招呼。
“沈，你还好吗？”
查德先生一开口，旁边的龙一龙二就往一边逃窜。
听樱桃说，他们最近也开始上课了。
只是达不到查德先生的要求，总是被查德为难。
看两人闪得这么快，沈清瑶也不免内心紧张了起来。
她最近已经有好几次都课都没来了。
或许，查德先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沈清瑶望向查德先生，他眼中好像更多的是担忧。
“老师，我没事，关于我那几次没参加的课，我可以解释。”
沈清瑶话口到了嘴边，又解释不下去。
她张开嘴，没说话。
查德先生也没再勉强。
很显然，他今天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上次跟你说的艺术展，准备开第三次了。”
第三次？
沈清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第二次呢？”
谢唤之开口，“第二次是我去的。”
他站出来，很显然听他们的对话很久了。
沈清瑶点点头。
谢唤之的英文，应该也不错。
“沈，我依旧希望第三次是你出面。”
她正想追问第二次艺术展的事情，查德先生的声音就传来。
沈清瑶在心里默哀。
查德先生你别整我啊！
第二次是谢唤之去的，怎么第三次就点名我去呢？
“查德先生，我觉得谢唤之的表现应该也没那么差吧？”
她压低了声音，想让这个话题变得更加隐私一些。
查德先生表情凝固，不明白沈清瑶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沈清瑶是想推脱。
他当即开口，“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第三次艺术展比任何一次都重要。”
沈清瑶摇摇头。
她还真的不知道。
第二次艺术展发生了什么她都没关注。
沈清瑶硬着头皮点头，查德先生就像硬性下命令了一般。
“我可以原谅你这几次的课不来，但是我不希望你放过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对你和对谢都很好，只是你更值得。”
查德先生说完，咳嗽着就离开。
沈清瑶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人刚刚出门，沈清瑶就扭头看向了谢唤之。
“查德先生他......”
“这个机会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就接受吧。”
谢唤之边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边跟沈清瑶说话。
沈清瑶刚刚放下东西，就见到地上有多了一张纸。
沈清瑶走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这是你们谁掉的？”
她没看，开始过问。
没人回答，沈清瑶这才看向上面写着的字。
这是什么申请？
出国的申请？
沈清瑶定睛一看，名字是谢唤之。
她看向了谢唤之。
龙一和谢唤之说完话正离开。
谢唤之见到那张熟悉的纸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凑到沈清瑶面前来。
他很快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次塞进了口袋里面。
“你是在申请......”
沈清瑶一开口，谢唤之就对着她挤眉弄眼。
樱桃听见了动静，望了过来。
“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樱桃你去看看邮差是不是把信放在邮筒里面了。”
谢唤之打着马虎眼。
樱桃想到信的事情，当即就跑了出去。
沈清瑶皱眉。
她意外的不是谢唤之打算出国，是谢唤之居然没告诉樱桃。
沈清瑶沉声，“你不打算告诉樱桃？”
“我在想用什么方式。”
他低下头，手摸着自己口袋里面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沈清瑶追问，随即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多管闲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样的立场管这件事。
同事？
朋友？
沈清瑶能表达的只有一声叹气。
谢唤之垂眸，“瑶瑶，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谢唤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站在灯下，看起来发丝间都透露着亮光。
沈清瑶敛声屏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来。
站在樱桃的立场上，她不希望谢唤之就这样出国。
至少，他得给樱桃一个交代。
站在谢唤之的立场上，沈清瑶又希望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就是这么矛盾。
“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帮你做这个选择。”
最终，沈清瑶也只能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谢唤之点了点，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话。
“只要你开口，我就可以留下来。”
沈清瑶听清了，装作什么也没听清。
她尬笑一声，“你一个人低着头念什么呢。”
“没什么。”
谢唤之话锋一转，“樱桃还不知道，我想找个时间亲自跟她说。”
言外之意，希望她保密。
沈清瑶点点头，“行，好好说，樱桃肯定会舍不得你的。”
谢唤之听后嘴角牵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他的视线随着沈清瑶移动而移动。
沈清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捧着杯子开始大口喝水。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谢唤之的那句话。
这是她第一次恨自己的听力那么好。
面前摆着的稿件是玉姐刚刚递过来的，沈清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借着余光，沈清瑶看了好几眼谢唤之。
他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垂下的头看起来更落寞。
他转过身，樱桃正从门外跑进来。
“谢，有一封你的信诶！”
樱桃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信，跑着到谢唤之的身边。
其他人的信都是被她攥在手里，只有谢唤之的这封信是她小心翼翼地带回来。
沈清瑶也不想观察得那么仔细。
只是樱桃说话时那种眉飞色舞的样子，她很难忽视。
“可能是我姐姐的信。”
谢唤之把信收下，却塞进了怀里。
“你姐姐的信你怎么不拆开看啊？”
樱桃追问一句，随后就走到了沈清瑶的身边。
“沈老师，你也有信。”
樱桃甜甜一笑，把信摆在了沈清瑶的面前。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沈清业的来信。
沈清瑶迫不及待就拆开了信封。
沈清业没写多少字，但是寄来了一些粮票和钱。
江砚之前写信也是这种风格。
现在沈清业也变成了这种风格。
他依旧假装自己还在钢铁厂上班，跟沈清瑶讲述着钢铁厂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