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的话说完,江湛和长公主全都扭头诧异地看向江扶月。
“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们,北疆和南疆都跟我有合作。”江扶月轻轻扯起唇角,“虽然自家人内讧,不该牵扯到他国。”
“但,若真到那个地步,我相信,他们也是愿意配合我的。”
江湛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这是引狼入室,不可轻易为之。”
江扶月便没有说话,父王的担心并没有错,他国的兵毕竟不是自己的兵,用起来不是那么顺手。
“算起来,西疆那个活口应该早就逃回西疆了吧?”江湛漫不经心地说道,“又有一场好戏要瞧了。”
江扶月慢慢勾起唇角,“是啊,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谁还去替他大商卖命!”
……
皇帝赐婚只是一时兴起,除了皇帝和当事人,这事儿并没有掀起什么浪来。
但既然有了这事儿,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德顺一出荣阳王府就撞见了前来寻江扶月的林岫白。
林岫白看见德顺,顺口就问了一句,“德顺公公来荣阳王府有何贵干?”
德顺没有说话,只是欲盖弥彰地将怀里破破烂烂的圣旨给藏了藏。
林岫白一眼就瞧见了德顺怀里那一角破破烂烂的黄。
上前一步,自来熟地抽出对方想要藏起来的圣旨,“这是什么?”
林岫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圣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林岫白的脸绿了。
他那个皇帝姨父,是真不当人啊!
赐婚,还是侧妃?他怎么敢的!
不过,看到这破破烂烂的圣旨,林岫白大概也能知道德顺来传旨都经历了什么。
林岫白反手将圣旨丢进德顺怀里,“公公辛苦了!”
冒着被荣阳王府的人敲死的风险来送这个圣旨,是真的辛苦。
德顺干笑两声,不敢搭话,只是朝着林岫白微微拱了拱手,就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里,德顺的徒弟脸色难看,如丧考妣,“师傅,咱们这么回去,皇上不会砍了咱们吧?”
德顺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个不太灵光的徒弟,“咱们只是奉旨办差,皇上让传旨,咱们传了,皇太后对着咱们发了一通脾气,不肯让荣乐郡主接旨,差点把咱们俩打死,这又不是咱们的错,皇上还是讲道理的。”
小徒弟嘴角狠狠抽了两下,讲道理个毛线哦!
讲道理,皇上就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荣阳王府了。
荣阳王府可是大商的功臣,哪有如此对待功臣的!
小徒弟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所有的想法。
德顺微微皱起眉头,“在宫里,凡事要学会藏在心里,喜怒不形于色,不然,你很可能活不久。”
小徒弟太傻,德顺到底不忍心,出言指点了两句。
小徒弟点了点头。
德顺没再说话,只是抬手给了小徒弟脸上两个巴掌。
小徒弟猝不及防,脸颊瞬间肿成了包子。
不等他反应,德顺反手又给了自己两个巴掌,给自己的两巴掌甚至比给徒弟的两巴掌还要重。
小徒弟懵了,眼神都透着清澈的愚蠢,“师傅,你干什么?”
“我们就这么全须全尾的回去,你觉得合适吗?”
小徒弟愣了一下,脑容量并不大的脑袋转了转,若有所思。
德顺去传旨,皇太后暴怒打人,让德顺将被戳得破破烂烂的圣旨带了回来。
轩辕澈看着眼前那又脏又破的圣旨,只觉得自己血压在节节攀升。
老不死的东西!
如果不是顾忌着还有旁人在场,轩辕澈现在已经怒骂出口了,那个老不死的,一次又一次的坏他好事!
德顺缩着脖子,却还是微微偏着脑袋,将自己肿成包子的脸给轩辕澈看。
他只是个奴才,为了给皇帝传旨,还被打了!
皇上可不能再为难他。
皇上的确是没有再为难他,因为有人带了急报进宫。
德顺悄咪咪地起身,再次在皇帝身后隐身。
带来急报的是一个中郎将,名唤左凌,“陛下,西疆举全国之力,进犯我们大商,请皇上早做定夺……”
轩辕澈看着左凌递上来的急报,太阳穴不断地突突。
西疆来犯?
西疆还敢来!
轩辕澈只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
大商重文轻武,朝中武将本就不多,大多还被派往边关镇守。
前不久,他刚刚秘密处置了一个宋之远。
如今,西疆来犯,他能用的人,几乎是屈指可数。
轩辕澈心烦气躁,“西疆怎么会来犯?”
西疆使臣在庆功宴上那般无礼,他都没有追究,西疆是怎么好意思再来犯他大商的!
左凌缓缓摇头,“末将不知。”
轩辕澈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宣荣阳王进宫。”
轩辕澈这话出口之时,脸火辣辣的疼。
他前脚想要折辱江扶月,后脚西疆人就打了过来,让他不得不倚仗荣阳王。
轩辕澈只觉得这种日子,简直让他窒息!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越发强烈。
轩辕澈传江湛进宫的消息传到荣阳王府的时候,林岫白正在跟江扶月讨论轩辕澈赐婚之事。
“荣乐,我并不是乘人之危,只是,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如,你嫁给我,以后的风风雨雨,明枪暗箭,我来替你挡!”
原本,林岫白不想逼得江扶月太急,感情的事,他一直不曾表现得太过浓烈。
但现在,轩辕澈搞出来这么一出,林岫白立刻就生出了危机感。
江扶月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她会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皇帝针对。
既然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他就跟她一起扛。
最不济,他还可以跟江扶月一起反!
一旁听着林岫白旁若无人说出这话的江湛,脸黑成了锅底。
他的女儿,就非嫁不可吗?
第一次,江湛对权力生出了欲望。
只要,他能够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那便谁也不能来逼迫他的妻女!
他的妻女,只要随性率真地活着,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好!
所以,宫里来传旨的时候,他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