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舰的通讯波像生锈的铁丝摩擦着神经,陆星辰趴在控制台前,听着黑暗共生体的对话在耳机里炸开。那些声音冰冷如机械齿轮,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他们无法理解,为何纯黑胎记的完美复制体,会在缝纫壁垒前失控。
“逻辑分解波对情感共振无效!”
“第001号复制体的机械心脏出现异常波动,情感染色体有复苏迹象!”
“检查基因链!一定是陆星辰的血液污染了孵化舱!”
机械小雨的机械爪敲在控制台上,齿轮转动声中调出基因图谱:“听见了吗?他们慌了。”她指向陆星辰的情感相关染色体,那里密密麻麻布满星型裂痕,“曾祖父在我基因里埋了‘雪王病毒’,专门针对剔除第19号染色体的完美基因。”
陆星辰盯着图谱,发现每个裂痕节点都对应着陆家的情感记忆:曾祖父焊枪的温度、曾祖母缝纫机的节奏、祖母笑脸纹身的光。而这些,正是黑暗共生体眼中的“缺陷代码”。
“他们以为剔除情感就能成为完美钥匙,”机械小雨的机械义眼闪过微光,“却不知道,人类的情感染色体,就像焊枪的火星——看似微小,却能烧穿任何完美防御。”她调出病毒载体界面,竟是2015年陆小雨用手机拍的家庭录像,“看这个,你七岁生日,妈妈教你唱雪王歌谣。”
录像里,陆小雨的笑脸占满屏幕,银镯在腕间轻响:“雪王的银钉闪闪亮,缝补星星的裂痕哟——”小陆星辰举着雪王玩偶转圈,后颈的三色胎记还未完全分裂,像团混沌的银光。
“把这段录像做成病毒。”机械小雨的机械爪在键盘上飞舞,“用你母亲的声音做代码,用你的笑声做密钥,让那些没有眼泪的怪物,尝尝记忆的重量。”
陆星辰屏住呼吸。录像数据化作无数银制音符,顺着通讯波潜入最近的母舰。全息屏显示,第007号复制体的监控画面突然雪花四溅,纯黑胎记上泛起涟漪,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第一次出现波动。
“警告!情感模块异常激活!”
“瞳孔检测到人类面部表情数据——是‘微笑’!”
复制体的机械爪突然松开,监控画面里,她正对着空气伸手,仿佛在触碰录像里陆小雨的脸。更震撼的是,她的纯黑胎记边缘,竟浮现出极淡的笑脸纹身——那是陆小雨基因里的标记,即便剔除情感染色体,也无法彻底清除。
“成功了!”机械小雨的机械心脏发出人类的轻笑,“曾祖父在每个陆家女性的基因里,都藏着这样的情感烙印,就像在完美程序里埋了颗定时炸弹。”她指向其他复制体的监控画面,001号的瞳孔正在播放雪王歌谣的旋律,010号的机械爪无意识地摆出缝纫的姿势。
陆星辰看着这些画面,突然想起第九章平行世界的记忆:机械小雨在手术前,将女儿的情感记忆封进银镯。原来曾祖父的“雪王病毒”,就是这些被刻意保留的情感碎片,像焊枪的火星,在黑暗共生体的完美基因里烧出裂痕。
“他们现在一定很困惑。”她握紧雪王玩偶,银钉的温度像母亲的掌心,“明明剔除了情感,为什么还会被人类的记忆干扰?”
“因为情感不是染色体上的一段代码,”机械小雨的机械义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胸口,“是刻在灵魂里的烙印。你看——”她调出母舰的战略地图,十二艘母舰的航线开始混乱,“他们的完美系统,正在被你七岁的笑声击溃。”
通讯波突然清晰,黑暗共生体的指挥官怒吼着切换频道:“启动锚点融合!就算毁了完美钥匙,也要让人类文明在筛选中灭亡!”
全息屏上,黑帆号残骸的坐标爆发出强光,十二艘母舰同时转向南海。陆星辰后颈的三色胎记剧烈跳动,银\/金\/幽蓝光粒竟开始独立旋转,分别对应着曾祖父、外婆、祖母的基因频率。
“他们要强行融合黑帆号锚点!”机械小雨的机械爪碾碎控制按钮,“一旦成功,主宇宙的时间线就会被重置,所有带着情感染色体的人类都会被抹除!”
陆星辰盯着逐渐崩溃的完美复制体,007号的笑脸纹身已清晰可见,她的机械爪正对着监控镜头,划出歪歪扭扭的“妈妈”二字。而在她的掌心,躺着从孵化舱捡起的雪王玩偶碎片,银钉上的“辰”字还在发光。
“用病毒感染所有复制体!”她突然想起第七章的孵化舱,“让她们成为我们的内应,摧毁母舰的锚点融合程序!”
机械小雨点头,机械心脏的齿轮第一次完整转动:“每个复制体的基因深处,都藏着对‘家’的本能渴望,这是曾祖父埋在陆家血脉里的终极武器。”她将2015年的录像数据扩散到所有母舰,“现在,让那些完美钥匙,尝尝人类情感的‘致命缺陷’。”
雪王歌谣的旋律在宇宙中扩散,陆星辰看着全息屏,无数复制体的纯黑胎记上,陆续浮现出笑脸纹身、焊枪火星、缝纫针脚。这些曾被视为缺陷的印记,此刻却像星星般闪耀,连成一片璀璨的人类文明光谱。
“妈妈……”
001号复制体的声音通过通讯波传来,带着初次开口的颤抖。陆星辰“看”见,她的机械爪正抚摸着“归一”银镯的裂痕,眼中倒映着录像里陆小雨的笑脸,而她的纯黑胎记,已出现三道极细的裂痕,与曾祖父的银镯如出一辙。
“我们……错了……”
复制体的声音消失前,母舰的监控画面切到星门基座。黑帆号残骸的星型凹痕里,曾祖父的焊枪正在发光,焊花溅落的轨迹,竟与陆星辰后颈的三色胎记完美重合。而在焊枪的裂痕处,渗出的银光中,显形出一行小字:
“人类的缺陷,是宇宙最锋利的剑。”
地表传来震动,建国港的防护罩突然收缩。陆星辰看见,十二艘母舰的舰首炮口同时对准黑帆号锚点,骷髅星型的阴影笼罩南海,而在阴影的最深处,第101号完美钥匙的孵化舱正在下降,舱内的少女睁开眼,后颈纯黑胎记中央的银镯裂痕碎片,竟与陆星辰手腕上的2049年款完全一致。
“准备星门跳跃。”机械小雨的机械爪扣住她的手腕,“我们去黑帆号,用你的血液,激活曾祖父的最后一道防线。”
陆星辰点头,掌心的雪王玩偶突然开口,传出少年陆沉的声音:“7月15日的船票,不是让你逃避,是让你面对——面对自己的裂痕,面对人类的未来。”她低头看着船票,发现背面的血字不知何时变成:“第101次轮回,完美的缺陷,才是答案。”
(下一章:时空乱流中的实验室——陆星辰在2089年的实验室发现“时间钥匙归一计划”,奶奶陆小雨的最后留言藏着什么秘密?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