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系统面板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兴奋。
天道要重置?
那正好,我本就打算把这旧世界的棋盘掀个底朝天。
\"都过来。\"我扯了扯染血的外袍,观星台的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血杀罗刹的镰刀尖最先点在青石板上,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直扎耳膜;噬天狂猿蹲在栏杆上,黑鳞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石墙;幽冥狐则蜷在石桌后,九条尾巴像团黑雾,只露出一双泛着幽蓝的眼。
\"凌霄剑尊重伤闭关,火云那老东西现在撑着台面。\"我指尖敲了敲石桌,上面还沾着那青梧派使者的血,\"他能镇得住那些各怀鬼胎的长老?
能管得了那些嘴上喊着正义,实则盯着藏经阁的杂碎?\"
血杀罗刹突然笑了,舌尖舔过镰刀缺口:\"主子是说,这老东西就是个纸糊的将军?\"
\"纸糊的都算抬举他。\"我扯下腰间的玄铁令牌,往桌上一丢,\"三日后的夜袭,不是要他命——是要拆了这凌霄山的骨头。\"
幽冥狐的狐耳动了动,尾巴尖卷起半块云纹残片:\"灵羽仙子的信里提过,她能调走守后山的玄甲卫。\"
\"她倒是识时务。\"我想起那女人总捧着清心铃的模样,笑意在喉咙里滚了滚,\"告诉她,若真能把护山大阵的阵眼图送来,等我坐了这山巅,许她留个护法的位置。\"
噬天狂猿突然捶了捶胸口,山石都跟着颤:\"那俺带黑风狼群去断灵脉?
上次那伙守灵脉的道士,俺一拳头能砸三个!\"
\"够狠。\"我拍了拍他胳膊,黑鳞硌得手掌生疼,\"血杀,你跟他一起。
先砍了山门的镇山碑,那破石头压着三十六条地脉,碎了它,整座山都得抖三抖。\"
血杀罗刹的血镰嗡鸣着出鞘,刀刃上的血珠滴在狂猿脚边,瞬间腐蚀出个焦黑的坑:\"主子,要是遇到硬茬子?\"
\"杀。\"我盯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系统提示的红光在识海炸成一片,\"杀到他们连哭都不敢出声。\"
幽冥狐忽然从黑雾里钻出来,爪子按在我手背:\"魂影封印阵需要三炷香时间布完,您得拖着火云那老东西,等我结阵。\"她的毛蹭得我手腕发痒,\"他的烈焰枪专破阴术,您小心。\"
\"放心。\"我反手握住她的爪子,狐毛里还沾着那干尸的灰,\"我这双眼睛,能看破他三招。\"
三日后的夜,比以往更黑。
我蹲在凌霄山后崖的老松树上,看着灵羽仙子举着清心铃从演武场走过。
她的裙角扫过青石板,每一步都踩在更夫的梆子声里——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
果然,她经过偏殿时,守殿的两个弟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她往山下去了。
\"动手。\"我对着腰间的传讯玉符低喝。
山脚下突然炸开一片血光。
血杀罗刹的镰刀劈开山门的鎏金匾额,镇山碑在她第二击下碎成齑粉,飞溅的碎石砸穿了三个守阵弟子的胸膛。
噬天狂猿的吼声震得松林乱颤,黑风狼群从密林中窜出,尖牙咬断灵脉护罩的银线,守灵脉的道士刚举起法剑,就被狂猿一尾巴抽进了山涧。
护山大阵的红光开始闪烁——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踩着松枝跃起,九极玄雷鼎在掌心发烫。
这宝贝是系统用三滴本命精血换的,此刻正嗡鸣着要饮血。
主殿的飞檐近在眼前。
我撞破雕花窗的瞬间,看见火云长老正举着烈焰枪,枪尖的火焰映得他白胡子发红:\"魔修!
你敢——\"
\"有什么不敢?\"我甩鼎砸向他的护心镜,玄雷炸响的轰鸣里,他的护身结界碎成星屑。
他踉跄着后退,枪尖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凌霄剑尊不会放过你!\"
\"他现在自身难保。\"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刚才被飞溅的结界碎片划了道口子,\"倒是你,老东西,该想想怎么交代这千年来的破事。\"
\"放肆!\"他的枪花卷着热浪扑来,我侧身避开,枪尖擦着左肩划过,焦糊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正这时,殿内突然腾起黑雾,幽冥狐的九条尾巴从房梁垂落,每根尾巴尖都缠着缕青雾。
火云长老的动作顿了顿,枪尖晃了晃:\"这是...魂影阵?\"
\"你猜得没错。\"我擦了擦脸上的血,天机目在左眼发烫,\"你现在每呼吸一次,神识就散一分。\"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枪杆当啷落地。
我一步跨到他面前,掌心按上他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烈焰枪的余温。\"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我凑到他耳边,\"是你嘴里的秘密。\"
\"不可能...\"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剑尊他...他会杀了你...\"
\"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机会。\"我五指收紧,真元如钢针般刺入他丹田。
他的惨叫声混着丹田碎裂的脆响,在殿内回荡了很久。
等一切安静下来,我站在主殿的台阶上,看着满地狼藉。
血杀罗刹的镰刀还滴着血,正戳在山门的\"凌霄\"二字上;噬天狂猿坐在镇山碑的废墟上,啃着个道士的法冠;幽冥狐蹲在檐角,尾巴卷着块染血的阵图,冲我眨了眨眼。
逃散的正道弟子缩在角落,望着我腰间的玄雷鼎发抖。
灵羽仙子不知何时跪在阶下,清心铃在她掌心泛着冷光:\"云澈大人,凌霄山...归您了。\"
我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系统提示的红光终于暗了下去。
但识海里有个声音在响——不是系统,是更古老的,像来自地底的轰鸣。
\"从今天起,\"我扯下凌霄剑尊的掌门令牌,往地上一丢,\"这山,姓云。\"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山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那是凌霄山的传讯钟,专为紧急事态而鸣。
我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嘴角扯出个笑——看来,有些秘密,终于要自己撞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