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炼丹台的青石板,听着演武场外围传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紫云那丫头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丹尘子的耳朵里:“丹尘前辈,您看这满地狼藉,怕是那云澈早顺着地道跑了。”
指节蹭过台面的裂纹,我摸到掌心还沾着地道里的霉土。
系统面板在左眼角落闪烁,“血魔遁”的兑换图标泛着暗红,像块烧红的烙铁——但用不着了,这出戏才刚唱到高潮。
“仙子如何确定?”丹尘子的声音沉得像块铅。
我想象他捋着花白胡须的模样,道袍下的手指大概正攥紧腰间的玉牌——那是他控制评审团的密令。
“他走前塞给我这个。”紫云的裙裾掠过地面,带起一缕清梅香。
我闭了闭眼,那是她特意换的香粉,为的是盖过地道里的腐气。
“说要证明清白。”
有细碎的金铁相击声,是丹尘子接过丹药时,袖中玉符碰撞的动静。
演武场突然静得能听见月光落进铜盆的声音。
“这……这是神魂丹?”丹尘子的声音破了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我勾了勾嘴角。
三日前在黑市用三滴本命精血换的上古丹方,此刻正随着丹香在空气里舒展。
那丹方上的裂痕是我故意留的——若丹尘子真懂丹道,该看出这丹方缺了一味主药;可他偏要装模作样,那我便送他个顺水人情。
“失传千年的神魂丹?”凌仙风的声音拔高了三度,“不可能!这丹方早被正道……”他突然顿住,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机会来了。
我直起身子,月光顺着道袍垂落的褶皱淌下来。
演武场的灯火被我踩碎在脚下,二十八个评审的脸色在我眼底一一扫过——左边第三个白胡子老头喉结动了动,右边穿杏黄道袍的姑娘指尖在丹炉上抠出个印子。
“丹尘前辈,这枚丹药可算合格?”我往前迈了一步,鞋跟碾过地上的碎丹渣。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扎过来。
紫云站在丹尘子身侧,袖口微微发抖——那是她在给我递暗号。
我摸了摸怀里的破妄丹,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宿主当前可信度+17%。”
丹尘子的手在发抖。
他捏着神魂丹的指尖泛白,像要把那枚丹药捏碎。
可当他瞥见台下那些伸长脖子的中小宗门修士时,又硬生生把火气咽了回去:“评审团,检验。”
八个丹道师围上来,三盏聚魂灯在丹药上方亮起。
我数着他们的动作——第一个摸丹纹,第二个闻丹香,第三个用银针试药性。
当第七个老头的银针扎进丹身时,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这……这丹里竟有修复神魂的活气!”
“稀世珍宝!”第八个女修直接喊出了声,“我师父当年给化神期长老治神魂损伤,用了三枚九品还魂丹都没这效果!”
演武场炸了锅。
青霄宗的大长老拍着桌子喊“不可能”,玄水阁的年轻弟子举着传讯玉符直跺脚,连向来端着的丹鼎派掌门都伸长了脖子。
我看见紫云偷偷朝我竖了竖拇指,发间的青玉簪子闪了闪——那是她从丹尘子的密室顺来的,此刻正替我们挡着探查神识。
“就算他会炼神魂丹……”凌仙风挤到前面,腰间的玉牌泛着幽蓝——那是魔族特有的引魔纹。
我盯着他耳后若隐若现的紫斑,“也不能证明他没偷我丹方!”
“哦?”我摸出怀里的符篆,指尖擦过符纸上的血痕——那是黑火妖丹师临死前抓的,“那这张符呢?”
符篆展开的瞬间,演武场的灵气突然乱了。
黑火妖的声音从符里冒出来,带着血沫子的嘶喊:“丹尘子让我往云澈的丹炉里投蚀丹虫!说只要毁了他的丹,就能坐实他偷丹方的罪名!”
“放屁!”丹尘子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黑火妖是魔族余孽,他的话岂能信?”
“那这个呢?”我又摸出张符,是从地道里那具尸体身上扒的。
符里传来凌仙风的冷笑:“等云澈的丹炸了,你便说在他房间搜出我的丹方。记住,要把证据放在床底下第三块砖!”
“够了!”丹尘子的道袍无风自动,身后的丹炉“轰”地炸开,“不管如何,最后一轮考验必须进行!”
我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出声。
系统面板在左眼疯狂闪烁,“最终考验”四个大字泛着刺目的红光。
演武场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了,炼丹台的青铜兽首眼里,两簇火光“腾”地窜起来。
“好啊。”我解下腰间的血玉牌,任它坠在掌心晃荡,“那就让各位看看——”
风卷着丹香扑过来,我听见紫云在不远处轻笑。
丹尘子的丹炉碎片扎进土里,像把把染血的刀。
而我的左手,正按在系统面板的“血魔遁”上——但用不着了,最后一轮考验?
我望着丹尘子发白的嘴唇,笑得更肆意了。
“谁才配站在这炼丹台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