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夜风卷着细雨掠过灵峰村,阿强蜷缩在祠堂角落,听着瓦当上滴落的雨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断邪刃横放在膝头,剑身上的蓝色符文在烛光下忽明忽暗,与锁魂铃的银白光芒、玉佩的金辉交织成一片朦胧光晕,却始终无法照亮寻找第三件神器的迷雾。
方圆百里能藏神器的地方都找遍了。\"神秘人将一叠泛黄的古籍重重拍在供桌上,书页间飘落的枯叶还带着山中腐殖土的气息,\"藏经阁里关于灵峰的记载,连百年前恶修大战的细节都有,唯独对断邪刃的下落讳莫如深。\"他的青铜古剑斜倚在梁柱上,剑穗早已被战斗撕裂,露出缠绕的暗红丝线——那是与恶修交手时沾染的血迹。
阿强望着窗外在雨中摇晃的老槐树,树身缠绕的祈福红绸已被风雨剥蚀得只剩残片。自从回到村子,他们走访了二十三位耆老,踏遍了村志记载的每一处古迹。王阿公颤抖着摸过玉佩上的符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里,只说莫惹后山,没听过什么神器......\"豆腐坊的李婶倒是想起些传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往他们手里塞了把驱邪的艾草。
时间在焦虑中悄然流逝,立春后的第七日,灵峰的异动愈发明显。村西头的溪流一夜之间变成墨色,水面漂浮着翻白的死鱼,鱼眼全被剜去;村东的麦田里突然长出成片的黑色藤蔓,藤蔓顶端开着血红色的花朵,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人脸。神秘人用古剑挑起藤蔓,剑身符文竟发出警告般的嗡鸣。
这样下去不行。\"神秘人站在村口的土地庙前,望着被黑云笼罩的主峰,那里不时传来精怪的嘶吼和金属碰撞声,\"聚灵阵的暴动比预想更快,再找不到最后一件神器......\"他没有说下去,但阿强知道,当山中精怪突破临界点,整个村子都会沦为炼狱。
深夜,阿强在闷热的阁楼辗转难眠。月光透过木格窗洒在断邪刃上,剑身上的宝石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在墙壁上映出扭曲的影子。恍惚间,他的思绪回到了十二岁那年的夏天——那时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追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跑进深山。在一片长满荧光蘑菇的洼地,他曾见过一座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碑身刻着的符号与山洞中符文如出一辙。
石碑!\"阿强猛地坐起,撞翻了枕边的油灯。火苗在慌乱中熄灭前,他仿佛看见断邪刃的符文排列成箭矢形状,正指着记忆中的方向。楼下传来神秘人急促的脚步声,显然也感受到了神器的异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抓起武器冲进雨幕。
雨越下越大,阿强的登山靴陷进泥泞,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燃起的希望。当他们终于抵达那片洼地时,眼前的景象让呼吸几乎停滞——原本埋着石碑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口盘旋着无数幽绿色的萤火虫,每只萤火虫的腹部都闪烁着与石碑相同的符号。神秘人将古剑插入地面,剑身剧烈震颤,竟在泥土中挖出半块残破的龟甲,上面刻着的文字与他们寻找的线索息息相关。
原来这里早被人动过手脚。\"神秘人摩挲着龟甲上的刻痕,突然抬头望向黑洞深处,那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第三件神器......而这个人,恐怕就在暗处注视着一切。\"阿强握紧断邪刃,剑身上的蓝光与洞口的幽绿荧光交织,照亮了他们即将踏入的未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