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六月,广袤无垠的大洋之上,八艘大宋舰船宛如玄甲龙群,在墨绿深洋中奋力劈开层层波浪。
其中,沧澜舸的硬帆被强劲的西风满满鼓起,发出猎猎声响,仿佛是巨龙在振翅咆哮。
陈太初,手持六分仪,全神贯注地测量着日影。
阳光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勾勒出他专注的轮廓。
他手中的黄铜规尺在那本珍贵的《寰海舆图》上缓缓移动,如同一位艺术家在精心创作一幅宏伟的画卷。
随着规尺的滑动,一条血痕般的朱线出现在海图之上,那是他们此次航行的重要标记。
“顺暖流三日,疾行一千八百里!” 陈太初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是在向大海宣告他们的胜利。
这简单的话语背后,是他们对洋流的精准把握和对航海技术的高超运用。
王铁柱,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
他站在甲板上,将测速浮标用力掷入海中。
浮标落入水中的瞬间,溅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标尾的铜铃在海风中急速鸣响,声音清脆而急促,如骤雨般敲击着人们的心弦。
王铁柱仔细倾听着铜铃的声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洋流时速竟达八里,较赤道逆流快逾三倍!”
这一发现让整个船队都为之振奋,他们知道,这股强大的暖流将成为他们此次航行的有力助手。
“置星斗帆!” 随着一声令旗的劈落,清脆的命令在海风中迅速传开。
各舰的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手矫健,如同敏捷的猿猴。
主桅上,墨绿狭帆被缓缓升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吃风角度陡然一转四十五度,舰船仿佛瞬间获得了新的生命力,航行的速度明显加快。
当舰首切开暖流边界时,一幅奇异的景象展现在众人眼前。
左舷的寒水青黑如铁,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一片沉睡的深渊;
右舷的暖流则靛蓝生烟,散发着温暖的水汽,宛如仙境一般。
两者之间的分界线蜿蜒曲折,似巨龙的脊骨,在大海上勾勒出一道神奇的线条。
陈安,小心翼翼地捧出从汴京带来的信鸽笼。
信鸽们在笼中扑腾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使命。
他轻轻打开笼门,手只系着红绸的 “凌霄将军” 振翅腾空而起,它的身姿矫健而优美,如同一只黑色的箭矢,瞬间化作碧空之中的一个墨点,直扑领航船”飞星“号。
这小小的信鸽,承载着船队之间的重要信息,在广袤的大海上传递着希望和力量。
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它就完成了百里传讯的任务,展现出了惊人的速度和耐力。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的声音。
突然,一阵悠扬的鲸歌打破了夜的宁静。
月光如银,洒在海面上,仿佛给大海铺上了一层银色的绸缎。
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那是一头宛如岛丘般的巨鲸。
它的背脊光滑而黝黑,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巨鲸喷出的水雾在月光的照耀下幻化作七彩虹霓,绚丽多彩,如梦如幻。
黑羽,这位北美鹰雾部落跟着得小孩,已经能听懂了宋朝官话,被这神奇的景象所感染。
他拿起鲸骨笛,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婉转,仿佛是在与巨鲸对话。
令人惊奇的是,巨鲸似乎听懂了笛声,它引来了一群同伴。
这些巨鲸们围绕在”广储“号周围,用它们巨大的脊背轻轻推顶着舰艏。
老舵工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感动,泪水不禁洒落在罗盘上。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暖流乃鲸群归乡路!它们在助船破浪!”
这一刻,人与鲸之间仿佛建立了一种神秘的联系,共同在大海上谱写着一曲和谐的乐章。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往往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黎明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变打破了这份宁静。
浓雾笼罩着海面,能见度极低,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突然,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在舰船前方,海水在旋涡中急速旋转,发出恐怖的轰鸣声。
一条条腕粗的触手从旋涡中伸了出来,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蟒蛇,紧紧缠住了”斩涛“舰的舵。船员们惊恐地呼喊起来,声音在浓雾中回荡。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章鱼浮出了海面。
它的头部宛如一座小山丘,独目大如车轮,散发着凶狠而贪婪的光芒。
吸盘上长满了锯齿,紧紧扣住船舷,木屑纷飞。
“沸水!” 李铁牛大声呼喊着,他率领着士卒们迅速抬来蒸汽管,滚烫的白汽喷涌而出,如同一条炽热的巨龙冲向巨章鱼。
巨章鱼吃痛,开始收缩触手。
就在这时,王铁柱手持锻锤,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冲向巨章鱼。
他用尽全身力气,抡起锻锤砸向巨章鱼的眼睛。
黑血四溅,巨章鱼在沉入海底之前,竟然扯断了”斩涛“号的半舵,精钢齿轮坠入万丈蓝洞,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陈太初,这位冷静而睿智的航海家,就着鲸油灯的微弱光芒,在《海怪图志》上奋笔疾书。他的笔触沉稳而有力,仿佛是在记录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北海巨章,头若丘,目如轮,吸盘生锯齿。” 他详细地描绘着巨章鱼的外形特征,仿佛要将这只神秘的海怪永远留在纸上。
笔锋陡然一转,他又绘出了断舵齿轮的形状,并在旁边批注道:“此轮啮合之法,可效仿制新舵。”
他的思维敏捷,善于从这次危机中汲取经验教训,为未来的航行做好准备。
忽然,一只信鸽穿雾而入,如同一位神秘的使者。
它足环上的密报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飞星舰东南三十里,见佛郎机三桅怪船“。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船舱内的宁静。
“星帆全开!” 陈太初果断地下达命令,沧澜舸借暖流疾驰如电,向着目标方向追去。
追至日落时分,望远镜中赫然锁定了敌影。
三角帆上绣着血红十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舷侧黑洞洞的炮口森然如獠牙,仿佛随时都能喷出致命的火焰。
王铁柱手持量天尺,仔细测算着敌舰的吃水线。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要透过这层层迷雾,看清敌人的真实实力。
“载炮不下二十门,乃战船非商舶!”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众人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
“信鸽传令,锋矢阵突击!” 陈太初掷下令箭,八只信鸽齐飞穿云,如同八颗流星划过天际。
然而,敌舰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突然转向正东。
“彼亦知暖流之利!” 陈安惊觉,意识到敌人也在利用这股暖流来逃脱他们的追击。
陈太初轻抚过图志上巨章触手的纹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他猛以朱笔圈住大西洋东岸,说道:“暖流终点... 必有佛郎机巢穴!” 他敏锐地意识到,敌人很可能是朝着暖流的终点逃窜,那里很可能隐藏着他们的巢穴。
次晨,舰队凭借着暖流的助力,成功甩开敌船百里。
陈太初站在甲板上,手中捧着最后半袋玉米。
他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眼神中充满了感慨。
他将玉米倾入大洋,金穗在海水中逐浪而去。“归途种籽,当化新航标。” 他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向大海诉说着自己的期望。
鸽群在天空中盘旋,如雪云般洁白。
为首的 “凌霄将军” 突然俯冲掠海,衔起一穗玉米飞回舰桥。
“畜牲尚且惜粮!” 李铁牛笑着骂道,船员们也都发出了轻松的笑声。
然而,陈太初却没有笑,他凝望东方海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信鸽归巢的本能,与暖流奔涌的轨迹,在《洋流图》上交织成金红脉络,直指欧罗巴铁幕之后。
他知道,这次航行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探索,更是一次对未知世界的挑战。
他们将沿着这股暖流和信鸽指引的方向,欧罗巴那神秘的面纱,也让大宋得人看看,现在得欧洲有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