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挂掉电话就联系了俞斌,然后告诉郝梅,一会儿由她回电话给张磊爱人,不要说案情,只告诉她张局是受人迫害的,很快就会没事。让她千万不要对外声张。并让郝梅开免提,自己拿着纸笔在边上随机提示。
郝梅见秦江刚刚跟杜建设书记的对话,那凝重的神情、那缜密的思维、那清晰精准的表述,实在太迷人了!以至于秦江跟她说话她都恍惚了半天,见秦江冲她的手机努努嘴,她才反应过来。憨憨地说了句:“你、你再说一遍!刚才走神了!”秦江那个郁闷呐。只好又把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电话响了好几下才接通,秦江在纸上迅速写下“不正常”三个字,郝梅偏过脑袋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是嫂子吗?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电话那头传来张磊爱人沙哑的声音:“方、方便的,郝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江本来是和靠着的郝梅呈六七十度角的,见她又偏着脑袋看自己写字有点滑稽、别扭,于是就干脆也坐到了床上,跟她保持了一个方向后写下了一行字:拖延时间问些题外话。
“嫂子,你知道来的人是县纪委还是市纪委的吗?”郝梅领会到了秦江的目的,便开口问道。
“是,是县纪委的吧,嗷不,好像是市纪委的。他们来了6、7个人,说张磊涉嫌什么职务犯罪,我都吓坏了!呃,郝主任,你现在在家吗?”秦江一听,不由冷笑!写下了“在家”两个字。见郝梅直比划手势,秦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是怕嫂子让她过去。郝梅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在家里呢,嫂子你是要过来吗?”秦江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郝梅这样回答,回旋的余地一下子就大多了。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张磊爱人有气无力的话:“哦,这么晚了我就不来打扰你了,你能跟我说说张磊到底有没有事儿啊,听他们说的好像挺吓人的。”
“嫂子,张局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不可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刚刚也打电话打听了,可能是之前得罪谁了遭到了恶意报复,查清楚没事了自然就会放他回来的,纪委也要受党纪国法管的呀,他们总不能搞栽赃陷害、屈打成招那一套吧,又不是旧社会!放心吧嫂子,明天上班了我再找纪委去问问,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公安局也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郝梅义愤填膺地说道。
“哦,郝主任,我差点儿忘了,他们好像还说了张磊是被一个叫秦什么的外省公安给连累的,你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吗?我想找他问问看为啥要牵连张磊这个老实人。”
终于露出那帮人的狐狸尾巴了,秦江在最初电话久久不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你想啊,丈夫被双规,老婆在找人打听情况,并且在等回复,手机一定是寸步不离身才合理啊,响了那么久才接只有可能是对方还没准备好如何应答。见对方在打听自己的行踪,那基本坐实了电话那头是什么人在操控了。于是在纸上迅速写下了:好像是被武警总队战友拉去喝酒了。
由于字写得快,郝梅为了看真切,就把头往右挪了一下,正巧秦江写完往左一偏头,两个头砰一声撞到了一起,郝梅不禁“啊唷”一声喊痛。对面电话里忙问怎么了,情急之下的郝梅只好说:“哦,没事儿嫂子,死鬼不老实!”对面于是赶紧说:“哦,哦,那就不耽误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有啥情况麻烦你及时告诉我。谢谢了!”
那边电话一挂,两个人不由得一阵尬笑。小李这时候正在门口,她见晚上东厢房叽叽喳喳的,以为是屋里有虫子老鼠啥的,赶紧披上外套过来看看,见门虚掩着便问道:“秦局,是不是有虫子啊?”秦江刚要搭话,郝梅抢先说道:“没事儿,我们还有点工作要谈,你早点休息吧。”小李一伸舌头,捂着嘴笑道:“哦哦哦,那不耽误你们忙工作了,晚安~”秦江一听估计这丫头想歪了,赶紧起身开门冲着一跳一跳、蹑手蹑脚的小李说道:“小李,你过来坐一会儿吧,正好有事跟你说呢!”小李回头见秦江衣衫整齐地站在门口,只好转身走了过来。
一进屋便看见郝梅缩在被子里,吓得她一捂眼睛就想转身跑,郝梅把上身的被子一掀说道:“你个死丫头脑子里想啥呢?我可不是光着的啊,晚上冷我才钻被窝里的,你要是冷你也钻进来好了。”小李这才把手拿下来憨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就睡秦局这儿了呢。嘻嘻。”郝梅说:“那我岂不成了老牛吃嫩草了,人家秦局不是吃亏了吗!”秦江一看玩笑再开下去就要突破尺度了,赶紧打住道:“好了好了,两位美女,别拿我开心了好不好,说正事,明天一早我和郝主任出去,如果有单位或陌生电话,先让你妈接,如果有人问你在哪里,你们两个人都要答在京城或者是外地亲戚家,具体地方你和你妈商量好统一口径就行。还有,如果有人问你郝主任的行踪,就说不知道,今天晚上就请假了。明白了吗?语气一定要自然。咱们演练一下。”
这小李的心理素质确实有点不大好,演练了好几遍才过关。小李回她妈妈屋后,俩人定好了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间后,秦江朝郝梅努努嘴,意思是你可以回自己屋睡觉去了。郝梅往被子里一缩只剩个头在外面道:“你想得美,刚把你被子捂热,我就睡这儿了。”秦江脸上那个黑线啊,着急地说:“你是土匪啊,那我睡哪儿啊?”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睡对面去,二是谁那头。”说罢冲床那头点了点头。秦江也是无语了,只好无奈地说:“算你狠!”于是便准备去西厢房,郝梅又开口道:“等等,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要不明早还得冻死!”秦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真是土匪婆!”
走到对面屋里,秦江准备去拿郝梅的外套裤子,一眼扫去,差点鼻口出血,只见外套上正卧着一个红色的胸罩,就像两个怪兽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无奈的他只好将双手从衣服下面伸过去捧起来,毕恭毕敬地捧到了对面房间,郝梅一见自己的衣服和架在上面的胸罩被秦江当圣物高高举着轻轻放下,脸嗖的一下就红了。心想:完了,忘记自己晚上睡觉都是真空的习惯了。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