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珏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他的女人,此刻在裴家宅子里,跟另外一个男人,拜堂成亲,甚至洞房。
而这个女人,还给他送来一封信?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事情,也不会真的洞房,可林天珏的心情,确实还是受到了影响。
他挑了挑眉头,接过信封。
这信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他慢条斯理撕开一角,将信纸拿了出来。
娟秀字迹写着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思念。
或者说透着一股难耐与隐晦的邀约。
林天珏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勾出一抹兴味来。
原本这位三皇子殿下结识李锐后,也算是御女无数。
可像是魏乐涵这样,柔弱娇嫩,丝丝缕缕都点在他心上,又有脑子,对他有那么点助力的,确实就这一个。
就好似养了一只极漂亮的波斯猫,这猫儿看你的时候乖巧可爱,还能为你抓一抓家宅的耗子。
如今还露出些大胆和别样的风情。
“胆子真是不小。”
林天珏低笑出声,嘴上骂着大胆,可眼中却闪过兴奋的光芒。
脑海里想起魏乐涵那柔弱又带着钩子的眼神,画面一转,又是今天她大红喜服,内里定然是艳红色鸳鸯交颈的肚兜,她与别人的洞房花烛夜。
在这种日子,做点什么确实要更刺激。
“裴玉岑那个酸腐文人,配得上这样的美人吗?”
他自语着,心中那点龌龊的念头,在这封言辞露骨却意味不明的信件刺激下,迅速膨胀。
别人的新娘,在大婚之夜,却在闺房中等待自己...这念头让他血脉偾张。
“来人。”
“备一份厚礼,送到裴府去。”
林天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就说本殿下公务繁忙,不能亲至道贺。”
不管是与他那个好长姐有过婚约也好,还是遵了圣旨成婚,林天珏都已经把李锐以及刑部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那么刑部二把手大婚,送点东西过去,没有任何不合适。
这么想着,他转身走进了书房。
“不用摆晚膳,我不唤人都不许进来。”
嘱咐完,就关上了书房大门。
很快,书房密室内,林天珏的身影出现在连接着府外暗门的巷道之中。
裴府的喧闹,在三皇子殿下林天珏的贺礼来到后,到达了顶峰。
朝堂上就算立了储君,出现站队的情况都不少少见,何况大靖朝如今的情况。
明眼人早就明白了其中深意,所以热闹的婚礼又持续了很久。
直到夜色渐深,人们告辞离去,才渐渐平息下来。
裴玉岑被灌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地被搀着走向新房。
他脑子里还时不时闪过一些陌生画面。
那也是他的大婚,隆重但恭贺之人却不多,大红盖头下,是他魂牵梦绕的瑶瑶。
来不及等他细看,画面一转,又是金宝带来的那箱账册和欠条。
一会儿又是魏表妹,听到他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的时候,面上难堪,眼底却闪过的轻松。
自从裴玉岑调离了国子监祭酒,李琅也就很少再来裴家了。
等走到东侧厢房,他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站在廊下,望着十几步开外,那扇紧闭的房门,门扇贴着大红喜字,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尽管裴玉岑早已无心情事,更不想再有过多纠缠。
眼下,他只想做好刑部的事,还有...老师安排查的事情。
但,一来两人婚事是圣旨赐下的,再者...
“就算不会有夫妻之实,为了表妹之后管理后宅,今夜还是要歇在这里的。”
裴玉岑喃喃自语,朝着房门走去。
眼看还有几步距离,他脚底下忽然有些踉跄,随后不知道从哪里,一个不起眼的家仆忽然从暗处出现。
“大人...”
他神色有些鬼鬼祟祟,裴玉岑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
“何事?”
“大人,小的半个时辰前,看见有个...”
“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进了新房。”
“不像是府里的人!”
这仆从的话音落地,裴玉岑脚下动作一顿,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你先下去!”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还算眼熟的仆从,裴玉岑挥了挥手。
等人走后,他又朝着新房走了几步。
站在离门两步开外,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起来。
隐约之间,似乎真的听见房间内传来女子低低的笑语声。
女声娇媚入骨,笑语嫣然,不是他的好表妹还能是谁?
而很快,另一个男声响起,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可是却带着浓浓情欲,暗哑又张扬的声音。
一股难以言喻怒火和冰凉瞬间席卷了裴玉岑。
他猛地朝前跨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推门。
就在门扉即将被撞开刹那,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他身后猛地箍住了他的脖颈和肩膀,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唔!”
裴玉岑双眼骤然瞪大,开始奋力挣扎。
可他一介文人,力气确实弱了很多。
此刻下人们也都被他驱走,只能被那人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在门板上。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房内并没有掌灯,正中间的桌案上,合卺酒的杯盏已经东倒西歪,显然已经被人喝过。
两只火红喜烛发出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而就在这昏黄烛光下,红色床幔半掩,隐约可见两具交缠的身影。
大红色喜服早就被撕烂,与深黑色男子衣袍杂糅在一起,凌乱散落在地。
魏乐涵细碎的呻吟和男子粗重喘息清晰地从门缝,传了出来。
裴玉岑瞬间双目赤红,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屈辱与暴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嘶吼,想冲进去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冷静点,裴大人。”
身后那人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只一句话就让裴玉岑身坠冰窖!
是那个人!
刑部监狱深处,与他做交易的那个鬼面人!
“现在冲进去...裴大人除了身败名裂,你什么也得不到。”
“耳熟吗?”
裴玉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屋内那个,正在与他的新娘,颠鸾倒凤男人的声音,耳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