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门外的火把将黄土坡照得通红,安塞分支首领李伯的身影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 他比赵长老年长些,头发已全白,却梳得整齐,灰袍上缝着层细密的 “阳纹布”,是用艾草纤维混着阳石粉织的,能挡寻常邪气。他手里没拄拐杖,而是提着个藤编篮,篮里铺着淡金的护魂符,放着三块拳头大的地脉阳石,石上泛着温润的光,一看就是养了多年的老阳石。
“赵老哥,让你们久等了。” 李伯走进石屋,先与赵长老握了握手,目光便落在地窖入口的石板上,鼻子轻轻嗅了嗅,“护魂纹的气息稳,但地脉支流的阳气弱了些,生魂怕是受了点寒。” 说着便蹲下身,手指贴在石板缝上,诵起守墓人的 “地脉探魂咒”:“地脉为媒,魂息为讯,阳为暖,阴为困,与我言,生魂运!”
咒声刚落,石板下传来一阵细微的 “嗡嗡” 声,是生魂在回应。李伯点点头,从藤篮里取出一块地脉阳石,又掏出张护魂符,将符纸贴在阳石上,再用指尖沾了点篮里的 “阳液”(艾草熬煮的汁液),往阳石上抹:“这阳石埋在石板东侧三尺,能补地脉支流的阳气;护魂符贴在石板中央,三天一换,换的时候滴三滴阳液,生魂就不会受邪气侵。”
苏婉儿赶紧凑过来,手里捧着引魂灯:“李伯,生魂里有五个之前沾了阴蛊卵,哑女的护蛊已经清过,但怕有残留,我把引魂灯留在这里,灯芯的蓝光要是泛黑,就说明有蛊卵残留,用灯油擦石板,能暂时压下去。” 她边说边教李伯怎么给灯芯添油,“灯油是艾草和阳桃枝熬的,篮里有备用的,添的时候别沾生水。”
李伯听得仔细,接过引魂灯放在石板旁,又让身后的两名弟子过来学:“你们俩记牢苏姑娘说的,白天轮流守着灯,晚上换另外两个,半点差错都不能出,这些生魂是张云生他们拼着命救回来的,不能在我们手里出问题。”
弟子们赶紧点头,接过苏婉儿递来的灯油罐,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这时,张云生走到赵长老和李伯身边,语气郑重:“李伯,生魂就托付给你们了。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兵分两路 —— 我、苏婉儿、哑女先去三峡思乡岭,查望乡台的血祭情况,找三生石残片;李二狗和史密斯留在这里,清剿石屋周边的残留阴蛊,顺便帮你们盯着生魂,防止幽冥会的人回来偷袭。”
“我留后?” 李二狗一听就急了,扛着铜钱剑凑过来,“张云生你咋不让我去望乡台?清剿阴蛊多没意思,我要去揍血蛊使和魂使那两个杂碎!”
“清剿阴蛊才重要。” 张云生耐心解释,从怀里掏出天篷尺,对准石屋门外的地脉,尺身的阳纹瞬间泛出淡黄光,“你看,石屋周边的地脉支流里,还有阴蛊的气息,要是不清干净,阴蛊顺着地脉钻到地窖,生魂就危险了。你手里的黑驴蹄子能克阴蛊,史密斯的圣力也能烧蛊卵,你们俩留后最合适。”
史密斯也走过来,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残魂说,周边的阴蛊不多,但藏得深,得用圣力引出来,你帮我挡着蛊虫,我来烧,很快就能清完。清完我们再去三峡汇合,不会耽误你们查望乡台。”
李二狗还是有些不乐意,摸了摸怀里的黑驴蹄子,又看了看哑女怀里的护蛊 —— 护蛊正对着他 “嗡嗡” 叫,像是在劝他留后。他撇了撇嘴,最终还是点了头:“行吧!留就留!但你们得答应我,遇到血蛊使别先动手,等我来了再一起揍!”
众人都笑了,赵长老从怀里掏出张 “三峡地脉图”,递给张云生:“这图上标了去思乡岭的近路,避开了船难多发的江面,你们走陆路,三天能到三峡渡口。李二狗和史密斯清完蛊,顺着这条路去渡口,三日后在渡口的‘老船家客栈’汇合,那里是我们守墓人的联络点,安全。”
张云生接过地脉图,展开看 —— 图上用朱砂标着路线,还画着几个 “阳石点”,是沿途可以补阳气的地方。他叠好图揣进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五张地脉阳符,递给李二狗:“这符你拿着,清蛊的时候要是遇到邪阵,贴在铜钱剑上,能引阳气破阵。史密斯的圣言碑要是受损,用符纸擦碑身,能补圣力。”
李二狗接过符纸,赶紧揣进怀里,拍了拍:“放心!我肯定把阴蛊清得干干净净,不给生魂留隐患!”
哑女这时走到李伯身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护蛊吐的 “破蛊液”,递给李伯,又指了指引魂灯,比了个 “泛黑就倒” 的手势 —— 她怕生魂里还有漏网的阴蛊卵,破蛊液能应急。
李伯接过陶罐,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头:“多谢姑娘,这破蛊液我收着,要是真有蛊卵残留,正好用得上。你们去三峡也小心,思乡岭的路煞凶,遇到雾就停,别硬闯。”
交代完这些,众人开始收拾东西 —— 张云生将天篷尺、五方令、残片都贴身放好,又检查了地脉阳符的数量;苏婉儿将引魂灯的备用灯油留给李伯,自己带了小半罐,又把银铃系在腰间,方便随时召唤水魂;哑女将护蛊抱在怀里,翠绿蛊虫藏在袖中,随时准备应对路上的危险;李二狗扛着铜钱剑,黑驴蹄子握在手里,已经在门口张望,等着清蛊;史密斯则将圣言碑扛在肩上,圣芒调得淡些,防止惊动远处的阴蛊。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赵长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走陆路得赶早,不然中午太阳烈,地脉阳气太盛,反而容易引邪气。”
张云生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地窖的石板,引魂灯的蓝光正稳稳地亮着,李伯的弟子已经守在旁边,心里松了口气。他与李伯、赵长老告别,又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清蛊小心,别硬来,三日后渡口见。”
“放心!” 李二狗挥了挥手,“你们也小心,别让血蛊使跑了!”
张云生、苏婉儿、哑女跟着赵长老的两名弟子(送他们去陆路入口),往石屋门外走。刚走出门口,苏婉儿突然停下脚步,腰间的银铃轻轻颤了一下,引魂灯的蓝光也往石屋西侧晃了晃,泛出淡淡的黑痕。
“怎么了?” 张云生回头问。
苏婉儿皱着眉,指着西侧的黄土坡:“灯芯泛黑,那里有阴蛊的痕迹,应该是之前魂使的部下留下的,李二狗他们清蛊的时候,得重点查那边。”
李二狗一听,立刻往西侧跑:“我去看看!你们先走,我清完那边再跟史密斯汇合!”
史密斯也跟了过去,圣言碑的圣芒往西侧扫,淡金光落在黄土上,泛出点点黑痕 —— 正是阴蛊爬过的痕迹。
张云生没再耽搁,与苏婉儿、哑女跟着弟子往陆路入口走。黄土坡的风还带着点凉意,东方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婉儿的引魂灯蓝光始终稳着,却时不时往身后晃,像是在感应阴蛊的痕迹;哑女的护蛊往前方飞,时不时停下来往地上吐点淡绿的唾液,标记安全路线;张云生握着天篷尺,尺身的阳纹泛着淡绿光,确认前方的地脉没有邪阵。
他们知道,通往三峡思乡岭的路不会好走,路煞、阴蛊、血祭,还有隐藏的魂使和血蛊使,都在等着他们。但只要生魂安全,只要能查到望乡台的情况,抢到残片,阻止血祭,一切都值得。
而石屋这边,李二狗和史密斯已经开始清剿西侧的阴蛊 —— 李二狗用黑驴蹄子往地上拍,阳刚气震得黄土里钻出几只半寸长的阴蛊,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引着淡圣芒,轻轻一戳,阴蛊就化成了黑灰。可他们没注意到,在更远的黄土坡后,一道黑影正盯着他们,手里握着个黑蛊罐,罐口飘着淡淡的黑煞气,正是幽冥会的残留蛊师,正等着他们离开石屋,再对生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