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村的夜风裹着草木香掠过发梢,沈千颜抱着熟睡的女儿走向临时住所。靳仲廷紧跟其后,手中的手电筒扫过巷口阴影处——那里闪过一道金属反光,像是望远镜镜片。他不动声色地将沈千颜护在身后,低声吩咐随行安保:“排查周边。”
次日清晨,沈千颜被小糯米的惊呼惊醒。推开房门,只见女孩举着一株变异的香料幼苗,叶片呈现诡异的血红色:“妈咪!这是昨天篝火旁捡的种子,一夜就长成这样!”小包子迅速架起检测设备,脸色瞬间凝重:“毒素含量超标二十倍,和蚀香盟当年的改良配方高度吻合。”
沈千颜抓起外套冲出门。村口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围着呕吐不止的孩童。她蹲下身查看症状,指甲盖下的青紫色与当年如出一辙。“是噬心香!”苏柔挤开人群,手中急救箱剧烈晃动,“但气味里混着其他香料,像是...”
“是夜来香。”沈昭然不知何时出现,捏碎一片红色叶子凑近鼻尖,“这种搭配能延缓毒素发作,却会让人产生强烈幻觉。”他的目光扫过远处山坡,那里隐约可见几株同样颜色的植物。
靳仲廷的手机突然响起。国际刑警传来加密文件:三个月前东南亚捣毁的据点里,发现一本实验日志,其中记载着“血色香料计划”——用基因编辑技术改造香料,使其具备定向攻击能力。照片里,实验员胸口的工牌上印着云岭村合作社的标志。
“有人在村里安插了内应。”沈千颜攥紧万宴谱,指节泛白。她想起剪彩时村民递来的锦旗,布料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碎屑。小包子已黑进合作社监控:“最近半个月,凌晨三点总有辆货车进出仓库,车牌号...”他突然顿住,“是沈氏集团名下的物流车。”
庄园内,沈千颜召集紧急会议。全息投影上,香料分布图与物流路线重叠成诡异的蛛网。“我要彻查所有合作项目。”她摘下婚戒重重拍在桌上,钻石划破掌心,“不管是谁,敢动孩子...”
“等等!”小糯米突然举起检测报告,“毒素样本里有特殊酶,这种成分只有京都第一医院的实验室才有。”她调出医院采购记录,瞳孔骤缩,“上个月,有人以基金会名义订购了二十公斤实验级试剂。”
线索指向基金会新任理事陈铭。监控显示,他三天前曾与戴鸭舌帽的男人在码头密会。当沈千颜带人赶到其住所时,屋内一片狼藉,墙上用香料写着挑衅的话:“游戏才刚开始。”小包子在垃圾桶里翻出半张船票,目的地是太平洋某座无名岛。
“准备直升机。”靳仲廷扯开领带,露出暗藏的战术背心,“这次,我要他们彻底消失。”沈千颜拦住他:“让我去。那座岛...我小时候和父亲去过,岛上有沈家最后的香料库。”她抚摸着心口的疤痕,那是多年前火灾留下的印记,“当年的大火,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三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荒岛边缘。沈千颜握着父亲遗留的罗盘,在密林中穿行。腐叶下埋着半块蝎形玉佩,与她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当推开锈迹斑斑的地窖门时,数十个培养舱在蓝光中缓缓升起,里面浸泡的香料幼苗通体赤红,根茎处缠绕着沈家祖传的符文。
“欢迎回家,沈小姐。”陈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身旁站着戴鸭舌帽的男人,摘下伪装竟是叔公的样子。“你父亲早就发现香料库的秘密,他以为毁掉配方就能阻止我们?”男人举起注射器,里面的紫色液体正是忘忧香的半成品,“现在,该由你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
沈千颜后退半步,却触到腰间硬物——小女儿偷偷塞进来的玩具香料枪。她突然笑出声,举起“枪”对准培养舱:“你们以为控制香料就能掌控世界?”扳机扣动的瞬间,舱体玻璃应声碎裂,赤红幼苗遇空气迅速氧化,燃起冲天大火。
“不!”陈铭扑向火焰,却被沈昭然一记手刀放倒。靳仲廷带着安保队破窗而入时,荒岛已化作火海。沈千颜捡起燃烧的日记本残页,上面父亲的字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真正的秘方,是让香料回归土地。”
回程船上,沈千颜将最后半块玉佩沉入海底。远处,云岭村的炊烟袅袅升起,小包子和小糯米正在甲板上研究新的检测设备,小女儿缠着苏柔讲故事。靳仲廷从身后环住她,体温驱散了海风的凉意:“千颜,一切都结束了。”
她转头看向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不,这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