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
沈清看着门外的人,不吭声。
小菊没得到回应,只得又敲了敲门:“夫人?”
沈清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菊退下了。
苹儿和杏儿守在门口,支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沈清便苍白着脸色从屋里出来,没带任何人,直接走了。
苹儿又跟杏儿咬耳朵:“杏儿,你说,怎么夫人好像又不伤心了?”
杏儿不说话,看着沈清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
苹儿还在嘀咕:“你说,会不会夫人知道了什么?可杏儿,不是滑倒了才淹死的吗?不会真的有人害她吧?!”
杏儿脸色一沉,看着苹儿的目光多了一丝狠厉。
苹儿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嘀咕了一句:“不说就不说,干嘛这么看我。”
海棠居里,柳依正抱着叶千玉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就是一副情真意切。
沈清一来,柳依便抽泣着退到一旁,恋恋不舍的看着叶千玉。
叶老爷看着她,忽然有几分恍惚,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了口:“无妨,只要你愿意,那你就留在屋里照顾他。”
沈清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好似又白了几分。
叶老爷强硬的说了一句:“你那院里刚死了人,你一身的晦气,暂时就别过来了。”
沈清眼里迅速聚积了泪水,却不敢违抗,退出去了。
柳依骄傲的抬了抬头,看着沈清的目光全是嘲讽。
叶老爷看着柳依,透过她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他和颜悦色的对柳依说:“好好照顾着,谁也不能对你们怎么样?”
柳依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奴婢谢过老爷。”
柳依是妾,没资格称呼叶老爷为父亲,只能跟家里其他的下人一样,称他为老爷。
叶老爷回过身来,郑重的看着柳依:“以后,你就随千玉他们一起,喊我父亲。”
柳依眼睛瞪大,先是惊愕,接着就是难以置信,最后是激动万分:“谢过父亲!”
叶老爷点头嗯了一声,扭头走了。
柳依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叶千玉,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反正也是没人知道,她在不在的,无所谓。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叶千玉轻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本该昏迷的叶千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帐的眼神,冰冷麻木。
躺了一会儿,叶千玉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起床。
他才一下地,抬头就看见柳依正端着一盆温水,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公子!你醒了?!”
叶千玉愣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低头穿鞋。
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握住他的脚,帮他套上鞋子,又把他的衣角拂了拂。
叶千玉看着低着头,安心给他穿鞋的柳依,喉头动了动,半晌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柳依,我一定不会负了你的。”
柳依闻言,仰头看着他:“公子说了,我就信。”
叶千玉嗯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柳依赶紧追上他:“公子去哪儿?”
叶千玉看她不用跟着:“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柳依恭顺的应了一声:“那,是否要去跟夫人说一声?”
沈清自香儿死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没出来过。
叶千玉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想去,就去吧。”
柳依与沈清不和,又因沈清曾伤害她,所以一向对沈清避之不及。
想来,今天是担心她,这才想要去跟沈清说一声。
叶千玉一走,柳依便直接去了湘竹居。
还没进院子,就看见苹儿靠在院门上,头一点一点的,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柳依左右瞧了瞧,没看着杏儿:“怎么就你自己守门?”
苹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赶紧跪下认错:“夫人饶命!奴婢只是打个了盹。”
柳依看着苹儿,眉心微皱:“我问你杏儿呢?”
苹儿这才听清说话的人不是沈清,抬起头便看见柳依站在她身前。
苹儿噌的爬起来:“怎么是你?!”
真晦气!她居然给一个姨娘跪了!
苹儿很生气,指着柳依就开始大骂:“柳依,你怎么回事!你居然装成夫人来骗我!”
柳依瞪了她一眼,不再跟这个缺心眼儿的二百五说话:“我去找夫人了。”
苹儿立刻伸手把她拦住:“不行!夫人不待见你,你不许去!”
谁不知道夫人最讨厌的就是柳依!
靠着夫人才能逃离被许婆子卖进青楼,结果不等夫人安排,自己就爬了公子的床,把夫人的脸打得啪啪响。
仗着有几分姿色,总把公子留在海棠居,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公子腰上!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她苹儿看不上!
苹儿居然也想爬床,但长久以来也只是想,只要夫人不开口,她就绝对不会往上凑。
要不是夫人,她也早就变成不知道哪个青楼里的妓子,她虽然想爬床,但绝不会不经夫人同意!
她苹儿虽然下作,但绝不下三滥!
柳依白了一眼,一把打下她的胳膊:“废话真多,起开吧你!”
苹儿追着她,伸手就要拽她:“跟你说了,你不许去!你听见没有?你再把夫人给气病了!”
柳依绕开她,嘴里也没闲着:“你放心,我见了夫人也不跟她说你看门睡着了。”
苹儿脸色通红的看着她:“你胡说!我才没有睡着!你不许去!”
两个人正闹着,沈清的声音从屋里响起:“苹儿,让她进来吧。”
柳依冲苹儿得意的扬眉:“怎么办?夫人让我进去。”
苹儿气得跺脚:“得意什么!你要是敢跟夫人胡说,我饶不了你!”
柳依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放心,不说你看门睡着了。”
苹儿气得连连跺了好几下:“都说了我不是睡觉!”
谁会在大冷天的在院子里睡觉啊!
她那只是,只是,
苹儿有些迷糊了。
对啊,她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儿,睡着了?
难道是最近太累了?
屋里,沈清正坐在桌子边,静静的磨着肉粉。
柳依进得屋子,看见她双手都是血泡,眼泪一下出来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