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无事发生,就算有也被gw给按了下去。
现在大环境比前三年宽松些,走在大街上不会突然被拉去pd了,但还是要注意别被有心人举报了。
这年头父子成仇,夫妻反目和左右四邻皆为敌,能活下来全靠命硬和别人的良心。
转眼又到了小年,轧钢厂意思意思的发了些福利,然后又投入了紧迫的生产中。
许大茂把墙上的旧日历换掉,把1970年的挂了上去。
1月19日是北小年,再过几天便是除夕。
今年秦京茹没有怀孕又不用坐月子,年后也有时间回红星大队看看。
嫁进许家三四年,也就第一年的时候跑了几趟大队,后面都是秦爸秦妈来四合院看闺女和外孙外孙女。
秦京茹想回大队不单单是为了回娘家看看,主要是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以前秦淮茹每年回大队被大妈小媳妇们簇拥着可风光咧。
当然这话她没和许大茂说,指定会被老爷们儿嘲笑。
时隔两年多,冉秋叶又怀孕了。
之前生小何春时的经历太糟心,月子没坐好伤了身体,现在能怀上也是平时吃喝跟上又配合吃药才养好了些。
“几个月了?难不难受?”秦京茹一脸笑意的看着冉秋叶没显怀的肚子。
“两个多月了,就是害喜不舒服,现在吃饭不倒点醋都吃不下。”冉秋叶摸了摸肚子,脸颊都消瘦了些。
“吃酱菜和腌白菜萝卜行不,待会儿我去切点给你。”秦京茹想到婆婆腌的甜辣香脆的腌菜,不由得有些馋了。
“那感情好,改天我去取取经。”冉秋叶舔舔唇,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
秦京茹笑的乐不可支,让冉秋叶羞恼地拧了她腰间的软肉。
现在冉秋叶怀孕,秦京茹又不敢太用力,只能还手挠了过去。
两个人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房间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蹲门口玩陀螺的小许东和小何春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用柳条抽陀螺。
这陀螺还是小老四秦振实给做的,上面图了花花绿绿地图案转起来可有趣了,是南锣鼓巷独一份儿的玩具。
连棒梗都稀罕的看了好几眼,要不是他是大孩子了肯定会借过来玩一玩。
小当和槐花儿没什么顾虑,除了跳皮筋、踢毽子和翻花绳,就是蹲在俩小只身边看他们玩。
而且俩小只身上口袋里不是装瓜子花生就是奶糖酥饼,再加上俩小孩大方的很,小零食也会分她们一些。
不过她们拿了吃的也会看住俩小只,免得被外面的大孩子欺负。
别说小孩不会拉帮结派,他们可把红袖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
秦京茹正是知道这点,又和冉秋叶聊起送孩子们去育红班的事。
“大茂说七八月去报名,九月份开学了直接送过去。”她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关切的说,“小春年纪也合适,还有小石头陪着呢。”
除了送孩子去上学找玩伴,也是为了冉秋叶着想。
到时候冉秋叶坐月子,傻柱又得上班挣钱不好留在家里照顾她。
小何春送去育红班家里清净,何大清也能接送下孩子,省得家里顾不过来。
“成,柱子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冉秋叶显然明白送去育红班的好处,而且离家不算远,不放心的时候还能去看看。
“嗯嗯,说不定我还能偷个懒,让何叔帮帮忙呢。”秦京茹抿唇一笑,事情算是敲定了下来。
冬日雪茫茫,又到了吃冰溜子的时节。
有些小孩流着鼻涕,给冰溜子增添了些风味。
供销社里的柿子干一包包的往外卖出,上面的糖霜看的小孩们直流口水。
他们嘬着供销社敲下来的冰溜子,感觉上面会沾染一些糖霜的甜味。
许大茂看了一眼又一眼,那些抓着冰溜子的手都冻的红通通了。
小许东窝在许大茂怀里嚼着奶糖,好奇的询问,“爸爸,那是什么味道?和冰棍一样吗?”
说完还吸溜了下,好像回到夏天吃了奶油雪糕。
许大茂拍拍他的肥屁股,眼里满是笑意,“那东西和苦瓜一样,你还是吃你的糖吧。”
小许东听到‘苦瓜’胖脸一皱,这简直是他的一生之敌,就算加了鸡蛋和肉也不少吃!
“爸爸,我们快点去找妈妈吧。”害怕爸爸回家和奶奶说炒苦瓜,小许东开动小脑瓜,“奶奶的香香快用完了,顺便也给奶奶买香香。”
要不说白素兰疼大孙子呢,她自己都很少用的东西怕大孙子脸被寒风吹皲裂都用雅霜给他擦脸。
小许东觉得雅霜香香的很好闻,一洗脸就捧着大胖脸要抹雅霜。
“用你的压岁钱买怎么样?”许大茂捏捏他的胖脸蛋,雅霜用量是别的小朋友的一倍。
“啊呀,可奶奶说要存着给我娶媳妇用。”小许东虽然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但奶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许大茂乐了,丁点儿大的人还知道媳妇。
“没事儿,你还小呢,慢慢存钱就是了。而且香香也是你在擦,不买可就没有了。”他循循善诱,现在不逗着玩,再大点就不好玩了。
“唔…行吧……”小许东托着大胖脸,纠结的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秦京茹给顾客打完酱油,一抬头就见大儿子皱成包子的脸。
“咋了这是?咱家小石头遇到什么难题了?”她把漏斗和酱油提子放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刚和我说用压岁钱买雅霜呢。”许大茂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逗得供销社的大妈小伙子笑出了声。
马大妈看看白胖的小许东,想到家里的大胖孙女有些遗憾。
要是能定个娃娃亲就好了,双职工的家庭未来发展肯定低不了,可惜现在不能搞包办婚姻了。
许大茂抱着大儿子在一旁等秦京茹下班,丝毫不知道大儿子差点被定了娃娃亲。
秦京茹见马大姐望着大儿子发呆,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
唉,小石头还没长大就被人惦记。
要是再长大些,媒婆还不踏破门槛?
好在秦京茹没有给大儿子定娃娃亲的想法,现在发展的不错,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而且结婚至少得22岁,期间能发生的事太多了。
就拿后院的刘海中来说,浮浮沉沉直接给沉到了底下。
现在她大哥秦振春在临时车间当了小组长,每月工资加补助也有小四十,只要再熬熬资历大组长也能做做。
虽然刘海中是七级钳工,每月工资也有七八十,但做纠察组组长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卡着晋升名额不给他升呢。
即使有刘光天撑腰,可也管不到轧钢厂里的主任和科长们。
再加上刘海中没几年(73年就60岁)就退休了,也不用花心思去整治他,只需要退休的时候给最低的福利就行,每个月再卡个十天半个月给退休金……
当然上面的内容是许大茂给她分析的,不然她也不会去关注老刘家的事情。
而且大哥被派去临时车间远离刘海中是件好事,师徒情淡了就淡了吧,总比跟着被清算强。
时间兜兜转转,除夕悄然而至。
再贫苦的家庭也会咬咬牙买些肉和白面,一年也就过一次节。
家家肉香弥漫,孩子们跟在妈妈和奶奶身边,试图磨得一些猪油渣和丸子先解解馋。
傻柱提议许何两家一起吃年夜饭,他来做主厨。
有个手艺好的厨子做饭,许大茂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傻柱的厨艺加上他提供的鸡鸭鱼肉和各种蔬菜,年夜饭格外的丰盛。
什么素丸子、肉丸子、饺子做了冒冒尖儿的一大盆,都堆在东厢房的窗户边。
昨儿个还卤了一个大猪头和一大锅的猪下水,那香味儿馋的人梦里都在啃猪头。
白素兰把猪耳朵和猪脸颊肉切下来做下酒菜,猪鼻子和零碎的肉没几个爱吃便给院里的人一家送了一点。
“猪尾巴给小春吃,吃了不容易尿床。”她把猪尾巴捞起来晾了一会儿,整根塞给了小何春。
“谢谢白奶奶,不过我不爱尿床。”小何春小脸红扑扑的,啃着猪尾巴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上次床单湿了是因为冰溜子化了对吧?”冉秋叶拍拍他的小屁股,好笑的说。
“没错,是小石头塞给我的冰溜子。”小何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小米牙欢快地啃着猪尾巴。
“才没有,冰冰的我不喜欢!”小许东听见自己被污蔑,脸颊不开心的鼓起,“奶奶,我也要吃猪尾巴!”
“吃点猪脑花吧,这个软糯。”她把香气四溢的猪脑花一分为二,俩小孩一人分了点,“小石头你不尿床不吃猪尾巴,奶奶给你吃排骨好不好呀。”
尿床吃猪尾巴不知道真不真,但小孩子可以适量吃猪脑花补充微量元素,让孩子身体更加健壮。
小许东听了骄傲地挺挺胸,也不闹着吃猪尾巴了,几口吃完猪脑花就拿着排骨啃。
还不忘得意的看小何春一眼。
嘿嘿,他是个不尿床的好孩子。
低头吃东西的小何春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自顾自的啃着猪尾巴。
何大清爱怜地摸摸大孙子的脑袋,虎头虎脑地模样和傻柱小时候真像。
如果他不是这副鬼样子,凭借他的手艺随便去找个饭店都能当主厨,还能弄不来鸡鸭鱼肉?
奈何生了个傻儿子,当了轧钢厂食堂的副主任也就管着一亩三分地,连捞个油水都不会。
不过傻人有傻福,一辈子有三五个好友也不错了。
他当初就是看错了易中海这个人,不然……
傻柱见何大清迟迟没有动筷,给他夹了块鸡肉过去。
“爸,这是我做的葵花鸭子,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葵花鸭子是谭家菜里制作难度中等偏上的一道菜,主要考究的是刀工和火候,从腌制到烹饪起码要八个小时。
也就过年的时候做一次,平时可没闲工夫做宴会的大菜。
何大清回过神,笑着吃了一口鸭肉。
傻柱已经习的他七八分的精髓,剩余的一二分是摆盘和原料差了些。
他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挑了些平菇给大孙子吃。
傻柱嘿嘿傻乐,又给冉秋叶夹了几筷子。
许大茂抱着小闺女喂鱼肉,自己大口的吃着葵花鸭子。
别看葵花鸭子清淡,吃着却口感清脆、有一种吃鲍鱼牡蛎的感觉,让他的筷子根本停不下来。
再加上这道菜小孩也能吃,很快就被瓜分了个干净。
许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对门刘海中家则有些安静。
今年大儿子刘光齐又没回家过年,一打电话过去问就是工作忙没时间。
二大妈那个气啊,难道打个电话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刘海中阴沉着一张脸,在看见大孙子的时候才放松了些。
“吃饭吧,以后不用叫他了。”刘海中对大儿子是真的寒心了,院里都说他爱打孩子,可老大他是宠着长大一次都没打过。
到头来掏空家底给老大结婚,调离四九城上班不说,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在忙,没时间’。
他后悔啊,却又不能把老大绑回来。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一眼,对老爸说的话一点都不信。
现在说后悔,改明儿还不是巴巴去邮局给人汇款,就怕老大在外省过得不好。
刘光天眼睛微微眯起,是时候和老三商量下分家的问题了。
除夕节过后又是几个大雪天,小鸭子雪球夹又掀起了一波浪潮。
小许东和小何春穿的跟个企鹅似的,只能央求小当两人在台阶和连廊夹满小鸭子。
“好了,夹满了,你们快进屋去吧,这天怪冷的。”小当收了两颗大白兔做辛苦费,搓了搓冻红的手。
“是呀,小春,小石头,等我叫大哥来堆个大雪人在这里。”小槐花儿嚼着糖,指了指月亮门。
今年的雪有些大,都不用去街道上铲雪了。
小许东胖脸上充满了纠结,显然很想一起堆雪人。
“小东走吧,你听我的肚子在叫。”小何春对堆雪人不感兴趣,倒是觉得雪球很像之前吃的和糯米糍。
“好吧,雪人堆好了记得喊我呀。”小许东拉着小何春,昂头对小当说。
“嗯嗯,你俩快进去吧。”小当点点头,其实她也饿了。
可惜家里为了防止奶奶偷吃,只有妈妈和哥哥有橱柜的钥匙,而且早上小半碗的猪油渣已经被她和小槐花儿吃掉了。
得等晚上妈妈回家才有好吃的。
大哥为了给家里弄肉吃,大早上出去还没回来。
小当猜测肯定是那个大学的湖里捉鱼了,也知道能不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