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盼儿问完,鹿宝贝沉默。
张盼儿以为自己戳到她的软肋,冷笑着追问。
“你敢对天发誓,你跟着秦妄不是为了钱?秦妄没有钱,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誓?你算个球?”
“你心虚了!如果秦妄住在大杂院,你根本不会看得上他!
如果秦妄身患隐疾不能人道,你也会跟我一样像个疯婆子!
女人的疯都是男人逼出来的!
你们只看到我疯疯癫癫,换你是我会过的更好吗?”
“会。”鹿宝贝一个字就把张盼儿的长篇大论堵回去了。
她前世过得好,今生过得更好。
跟她嫁给谁无关,她凭自己本事过日子,这点张盼儿是参不透的。
张盼儿梗在那,不上不下的。
鹿宝贝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推开她,推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暗处,一双眼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直到鹿宝贝的身影消失不见。
张盼儿夫妇在街上推推搡搡,沈广平埋怨张盼儿不该在鹿宝贝面前失礼,之前捉奸已经闹得不愉快了。
现在又整这么一出,宛若神经病。
张盼儿挠沈广平,说他偏袒鹿宝贝,是不是对鹿宝贝有意思。
这对夫妻的互挠被暗中那人无视,在乎的点,只在鹿宝贝和张盼儿刚刚的对话。
“对秦妄的钱感兴趣,因为钱嫁给秦妄吗.......”那人玩味一笑,唇畔荡开一抹浅浅的笑。
张盼儿的话对鹿宝贝其实还是有些影响的,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一开始跟秦妄结婚,的确是看上了他有赚钱的能力。
但过到现在,赚钱的能力,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哪怕秦妄不下海经商,在大学做个领工资的教授,她也觉得这是好姻缘。
只是这些话,她跟张盼儿讲不着,吵架只要自证就已经输了。
张盼儿真正影响鹿宝贝的,是她说的“大豆脂肪氧化酶基因敲除”。
这是沈广平前世的专利,准确说,是鹿宝贝帮忙弄的。
前世沈广平的实验一直卡在那,是鹿宝贝帮忙攻破了技术难题。
这项专利,跟李教授现在丢给她的实验有交叉点。
鹿宝贝现在进行的实验是幽门螺旋杆菌治疗方向的,耐药基因敲除刚好可以攻破沈广平现阶段卡着的那个点。
张盼儿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上她——毕竟张盼儿连今年股市是牛市熊市都不知道,这样的大草包,怎么可能突然就说出专利名称?
沈广平的研究报告如果带回家,被张盼儿看到不奇怪,但张盼儿是怎么能联系到自己身上的?
就她那个智商,如果没人点拨,想破头都猜不到自己身上,除非——
有人把自己的情况泄露给张盼儿,这个人,会是谁?
鹿宝贝第一个想到的是李教授。
但很快就排除了,李教授接触不到张盼儿这个阶层,他只会在学术上卡她,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第二个怀疑的是张元,张元因为鹿宝贝背了个处分,怀恨在心,他想报复鹿宝贝也很正常。
但问题是,张元这么做,能获得什么好处?
她研究的方向跟沈广平的研究方向即便是有交叉,鹿宝贝也够不上泄密,让张盼儿跑过来胡搅蛮缠自己,在专业领域对鹿宝贝够不上致命打击。
倒是会让她生活上遇到点小麻烦,毕竟张盼儿如果轴劲儿犯了,每天盯着她搞小动作,是会恶心下鹿宝贝的。
也仅限于恶心一下而已。
所以这个藏在暗处的人,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鹿宝贝反复推演,都猜不到那个人的动机。
看似是小事,但细思极恐,有人在暗中观察她,不仅对她的人际关系了如指掌,对她学校的事也是门清。
张盼儿疯狗一样乱咬,或许也是那个人在给她下马威......
这个对手,有点意思。
听到熟悉的车声,鹿宝贝勾起嘴角,他回来了。
锅里被鸡汤炖了数小时的虾仁也刚好出锅。
这是鹿宝贝新学的淮扬菜,白袍虾仁,只因听丁旭说过一嘴,秦妄喜欢。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秦妄将她的胃照顾的极好,所以鹿宝贝想投桃报李,也做一些他喜欢的。
其实也可以直接买卤煮给他的,毕竟秦老师最喜欢那个——但鹿宝贝考虑到,卤煮再好也是张伯做的,她想给他属于她的诚意。
秦妄进屋就闻到了喜欢的味道,疲惫了一天的神色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放松。
“工作很累吗?”能把有运动习惯保持着良好体魄的秦妄累成这样,这得是什么工作强度?
“还好。”让秦妄疲惫的不是工作,但他又没办法跟她说。
“第一次做白袍虾仁,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鹿宝贝把菜端上桌,期待的看着他咬下第一口。
“很好吃。”秦妄给予真诚评价。
浓郁的鸡汤混合青菜的清香融入晶莹剔透的虾仁里,虽然比不上他在国宴里吃到的那道卖相好,但却是他吃过最顺口也最顺心的。
“工作那么辛苦就不要拼吗,你偶尔偷偷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你看我们组的李教授,狗得一批,日子多滋润。”
鹿宝贝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念叨。
“小宝。”
“嗯?”
“如果我......有天丢了这份工作,你能接受吗?”秦妄试探地问。
“只要你不违反乱纪,做什么都行。”
“没收入......也可以吗?”
“可以啊,你那存款咱们吃利息也饿不死,我还有补贴呢。”
“如果我需要拿出存款办一件事,你同意吗?”
他这连续提问,终于引起了鹿宝贝的注意。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嗯。有个朋友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资金周转。”
“成,拿去吧。”鹿宝贝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存折递给他。
“你不问是什么事,什么人吗?”
她的爽快让秦妄有些惊讶,还以为她会一直追问下去。
正如她之前对大波浪的态度,不问出结果不罢休。
“我对婚姻的态度从来都是抓大放小,不触碰到我原则的问题都好说。钱是你赚的,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觉得能借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多问。”
秦妄眉心舒展,还不待松口气,就听她又补充道:
“对我来说,触碰到原则的还是那位大波浪,耽搁了几天,现在你应该有时间跟我讲讲,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