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意匆匆赶到时,包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林景辰独自趴在桌子上。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轻声唤道:“起来了,我们回家。”
林景辰闻声抬起头,瞧见是余舒意,眼眶瞬间红了,猛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醉意:“你怎么才来啊?”
余舒意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忙不迭地咳嗽了两声,抬手拍了拍他:“你松开我,都快勒死我了!”
她上手放到林景辰的腋下搂住,费力地想把林景辰从沙发上扶起来,可林景辰身形高大,她一个没抱稳,两人双双栽倒在沙发上。
余舒意大口喘着气,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这么沉啊,快起来,跟我走。”
或许是这一摔让林景辰清醒了些,他不再像刚才那般醉得迷糊,乖乖地站起身,跟在余舒意身后,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拉住她的衣角。
余舒意回头望去,只见林景辰耷拉着脑袋,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可怜,她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怎么喝这么多呀?”
那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心疼。
林景辰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拉着余舒意的手,顺势一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了些,而后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去你家。”
余舒意一懵,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去我家?”
林景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说呢?”
说完便不再多言,搂着她的肩膀径直走向她的车。
到了车旁,林景辰熟门熟路地坐到副驾驶。
余舒意无奈地走到驾驶座:“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刚系好安全带,就见林景辰突然靠了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林景辰按住了后脖颈。
林景辰凑近她,轻声呢喃:“我喝酒了,女朋友这是想让我酒后驾驶吗?”
余舒意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推开他,启动了车子。
“你还知道自己喝酒了?那还喝那么多!”余舒意佯装嗔怪道。
林景辰望向窗外,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又有几分洒脱:“高兴呗,高兴我兄弟脱单,可难过的是,对象是我妹,说起来可真够荒唐的。”
余舒意侧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的感受。
她自小就是独生女,备受宠爱,可也一直盼着能有个哥哥。
她知道,平日里林景辰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脆弱,亲人在他心里的分量重逾千金。
虽然她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看着他这副模样,满心都是心疼。
余舒意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懂你的心情。不过你换个角度想想,妹妹找的男朋友是你熟悉的人,这不是挺好的吗?你难道放心把她交给一个陌生人?而且,就算以后妹妹嫁出去了,她依旧是你妹妹,你永远是她哥哥,这点永远不会变。”
林景辰转过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深情,突然说道:“余舒意,我们结婚吧。”
余舒意猛地一怔,连绿灯亮起都浑然不觉,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才将她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一路上,车内静谧得有些压抑,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林景辰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暗自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
他连求婚戒指都没准备,甚至还没规划好未来的求婚仪式,就这么唐突地说出结婚的话,她凭什么会答应呢?看来,是时候认真筹备一场浪漫又难忘的求婚了。
而余舒意紧握着方向盘,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内心却如翻涌的潮水般难以平静。
她忍不住怀疑,林景辰刚刚的求婚,是不是只是借着酒劲一时兴起。
等他明天酒醒了,会不会就把这些话抛诸脑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呢?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感到不安,或许此刻的沉默,才是让彼此冷静下来的最好方式。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停稳后,余舒意轻轻叫醒林景辰,两人一同走进了家门。
林景辰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熟悉,径直走向卧室,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或许是今晚喝酒加上情绪起伏太大,他实在太累了,躺下没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已然进入了梦乡。
余舒意看着熟睡的林景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打来一盆温水,拿上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满是酒气的脸和手。
做完这一切,她也疲惫地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这一夜,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就这样在各自的心事中沉沉睡去,房间里只剩下静谧的夜色和偶尔传来的轻柔呼吸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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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回到自家别墅。
他抬手推开大门,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凌煜抬脚迈进客厅,解下手腕上的袖口,顺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拖着略显疲惫的步子上了楼。
他轻轻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瞧见慕唯安静地坐在落地窗旁,专注地画着图稿。
暖黄的灯光倾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凌煜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慕唯。
慕唯鼻尖萦绕起熟悉的气息中掺杂着淡淡的酒气,手上的笔顿住,偏过头轻声问:“回来了?累不累?”
凌煜把下巴搁在慕唯的肩头,手臂下意识收紧,闷声说:“累,老婆。”
慕唯一听,立刻放下笔,作势要起身:“那我给你按按?”
凌煜却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坐在身旁,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声音里满是眷恋:“老婆,好想你。就这一会儿没见,感觉像好久好久没见了,想得厉害。”
慕唯一脸温柔,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我也是。你喝酒了?”
凌煜点点头,“嗯,好像有点醉。”
“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你先去洗个澡。”慕唯说着便站起身。
凌煜没有拒绝,松开手看着她走出房门,自己也起身迈向浴室。
温热的水从花洒喷洒而出,凌煜站在喷头下,任由水流冲刷,洗去一天的疲惫。
等慕唯端着蜂蜜水回到卧室时,浴室里还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凌煜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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