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汤底沸腾的瞬间,季辰滚了滚喉咙。
额角不经意的流下一滴冷汗。
看着锅里满满的辣椒,红油在灯光下晃出危险的色泽。
季倾颜托着下巴,对季辰说道。
“信了你的邪。”
这玩意是中辣?
确定不是重辣?
季辰嘴角抽搐,逞强道。
“问题不大,都说蓉城是薛定谔的辣。”
“那你先来。”
季倾颜向后靠在椅背上,打算看好戏。
“来就来。”
夹起一片还沾着花椒粒的毛肚。
季辰双眼一沉,犹豫就会败北!
不顾自己脑袋顶上的“危”字,抱着必死的决心吞咽下肚。
“……?!”
刚入口的瞬间,季辰眼球差点爆炸。
狂暴的辣椒素顺着舌尖直冲天灵盖。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变成番茄色。
“果断就会白给是吧?”
季倾颜一边说着,一边用吸管刺破杯盖,把奶茶推了过去。
季辰猛嗦一大口,在浓厚的奶香冲刷下,嘴里的辣味减弱。
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滴落,他大口喘着粗气。
季倾颜掏出纸巾,帮季辰擦去额角的细汗。
然后打趣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经历了工业革命呢。”
整个人都被一顿爆改成蒸汽机了。
以前他俩做些亲密接触时也没见季辰脸这么红过。
季辰甩甩手。
“虽然很辣,但确实好吃。”
不是他逞强,而是真的被惊艳到了。
抛去辣味,香和麻都是一绝。
冀城或者海港那边的火锅根本没法比啊。
“是吗,那我试试?”
季倾颜半信半疑的夹起一个牛肉丸子。
然后,她也进行了一场工业革命。
蒸汽姬二号,堂堂诞生。
“怎么样,好吃吧?”
季辰调笑着,同时把奶茶递过去。
“谢…咳咳……!”
这种时候季倾颜也顾不得又间接接吻了,反正都不止一次了。
纸杯里的奶茶转瞬之间被她嗦干净。
见状,季辰又点了份冰粉还有一大杯酸梅汤。
季倾颜探出被辣疼的舌尖,轻挥白色棒球帽扇风。
冰瞳好似化为湖泊,脸颊红润的格外诱人。
“确、确实好吃……”
白皙纤长的脖颈早已布满细汗,黑色七分袖的领口晕开黑色水痕。
季辰眉头一蹙,犹豫片刻。
也学着季倾颜刚才帮自己擦汗的样子,撕开湿巾。
顺着脖颈的弧度,一路擦拭到锁骨。
隔壁桌的嬢嬢笑出声,用蓉城口音打趣道。
“外头来嘞娃儿噻,莫逞强,吃鸳鸯稳当些!”
不知是余辣未消,还是脖子上凉凉的触感有点痒。
季倾颜短促的喘息着,轻声道。
“我、我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
季辰点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
是他们太小看蓉城了。
下次还是从温柔点的鸳鸯开始比较好。
不过,在辣到快死的时候,有人给你擦汗并递上解辣饮品。
比鸳鸯还要温柔。
……
翌日。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正式到来。
季辰用手捋着睡的凌乱的头发。
看了一眼隔壁床还在熟睡中的季倾颜,没有选择叫醒她。
反正有的是时间,让她多睡会吧。
本来在他原定的计划中,他们只会在蓉城待一晚。
今天就要坐长途直奔稻城亚丁的。
可现在,因为宿舍那几个货全部出问题,表白计划胎死腹中。
季辰索性也看开了。
什么计划不计划的。
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远没有季倾颜开心重要。
于是,他打算在蓉城多玩一天。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
蹑手蹑脚出了酒店。
回来的时候。
季倾颜已经睡醒,并换好了衣服。
她看着季辰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语气轻柔。
“辛苦了,下次换我吧。”
季辰耸耸肩,把手里的甜水面和醪糟粉子放在桌上。
“确实该换你,你都不知道我让人家少放红油的时候有多尴尬。”
店家那表情就好像在问“娃子,没得红油咋个吃嘛”一样。
蓉城不愧是美食之都,即便他们两个都是外地人,也能美美享受当地特色。
吃过早餐,季倾颜躺在床上刷手机。
季辰调笑道。
“别吃完饭就躺下摆烂,去哪转转?”
其实季倾颜也正有此意,手机里搜的是蓉城推荐景点。
她把屏幕转过来。
眼睛亮闪闪的。
“听说这里求签祈福很灵。”
凑近看了看后,季辰嘴角含笑。
“好啊,那就走。”
只能说不愧是牢颜,和他想去的地方一模一样。
坐上地铁,哪怕现在是早晨,人还是非常多。
还有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想来都是出去玩的。
挤过地铁的都知道,哪怕再不愿意,地铁上和人产生肢体接触都是难免的。
可季辰就是不想让外人碰季倾颜。
于是拉着她缩在角落里,然后用双臂撑在墙上,将她护在臂弯下。
看着季辰这副模样,季倾颜心情大好。
原来这家伙的占有欲也不比自己弱啊。
她扯着衬衫的袖口,遮住含笑的唇瓣。
“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自己。”
说的是昨天的事,季辰翻了个白眼。
“姐姐,您快甭提了。”
就不能让他把这茬忘了吗。
出站后,大概步行五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
被誉为川西第一道观的青羊宫。
门票很便宜,只有十块钱。
如果用上学生证,更是能直接半价。
由于是早上,园内人不算多。
季辰和季倾颜没费什么功夫就进入其中。
建筑多为青瓦红墙,飞檐翘角。
结合无处不在的绿植,给人一种古朴、平静的感觉。
仿佛刚才挤地铁时浮躁心情,也随着袅袅青烟飘到九霄云外。
突然,季辰感觉到手上传来微凉光滑的触感。
侧过头,只见季倾颜嘴角含笑的牵住他的手。
然后指着远处。
“看那个,镇观之宝。”
顺着季倾颜手指的方向,季辰看到两只铜羊立在门口。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牢颜这家伙,一定是刚才在酒店查过攻略,想显摆一下。
于是故作震惊。
“是吗?有什么说法,颜道长讲讲?”
季倾颜脚步轻快。
这家伙也太会捧场了。
她装模作样的虚捋着不存在的胡子。
“据说可以驱灾辟邪,哪痛摸哪,包治百病。”
季辰憋笑。
“…那怪不得都让摸包浆了。”
不过,他可以理解。
因为这些人只是带着保佑无病无灾的美好的愿望,才会这样做。
如果真生病了,还是刚才来时路过的医院更管用。
季倾颜撒开手,走上台阶,轻抚铜羊的胸口部位。
然后转过身,对季辰勾了勾手指。
“你不摸摸吗?”
季辰表示,来都来了。
而且最近赶稿久坐,浑身都很疲倦。
他张开双手,把可怜的铜羊从上到下撸了个遍。
一旁的季倾颜顿时压低眉梢。
“呃……”
“好色情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