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陆轩现在这个样子,晚上他们啥事儿也没干成,一人一床被子就这么睡了。
当然睡着之前,还是聊了会儿天,谢缈把白日里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又叮嘱他自己不在的时候,努力养好身体。
务必活得好好的,府里的人都是守着他,保护他的,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要派出去。
陆轩应是,府外的事情,他会让霍思铭去做,段家的人,他们夫妻很不要脸的占为己用了。
谢缈黑夜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学会了!
陆轩:一个优秀的夫君,向来只提供思路。而不是什么都代劳。
……
翌日,天微亮,谢缈带着秋菊,和冬雪乔装出发了。
春茗和夏竹是她身边人,要留在府里以防万一有不识相的非得来找打。
陆三爷从来到走,都没见过这个三侄媳妇,想来也是在养伤,不方便相见。他走的时候,特地告诉了陆轩自己还从宁远侯府的库房里扒拉了好多东西给谢缈,然后动身去了金陵。
……
城外,谢缈的庄子上。
那些受了伤的谢家护卫,当时的伤确实看着挺重,但是都是皮外伤,养了二十来天,此刻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谢缈说自己要秘密回趟京城,他们若想回谢家,可随行。
众人互相看看,推出个人来回话:“三小姐,兄弟们此番出来,原是办完事就要回去复命。但是想到三小姐在通州凶险无比,想着可以,可以留在通州,保护三小姐和姑爷。就不知,三小姐意下如何?”
求求了,让我们留下吧,给钱大方又不用死,我们还没成亲,留在京城一眼都能望到头了。哪有现在的日子好过。
谢缈真的是又要挑眉了,巧了不是,我也想用用你们呢。
“我自是愿意的,通州虽不及京城,有些委屈了诸位,但月银可以按照京城的两倍来给。你家小姐我,嫁了个有钱的夫君,别的没有,就是银子还够使。
那大家就去收拾收拾,护我入京城吧,刚好跟祖父说一声,以后你们的月银就由我来发。”
众人自是欢喜无比,还是效忠谢家,也不算背主。
“啊,对了,小姐我记不住那么多名字,谢一到谢十二,分四组,每组三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三人一组轮班。秋菊你来给他们说说我的习惯。”
秋菊上前:“遇到危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你们赶紧跑别管我们,因为我们也不会管你们。我们是包括小姐的,记住这句话并严格执行,如果不得大病,你们大概都能寿终正寝。
小姐不喜欢背叛,一旦背叛,可能死一个,也可能死全家,没有什么标准,看她心情。
跟你们说的话,记住就行,不会害你们,你们中间谁最能打,现在站出来。”
谢一出列。
秋菊直接出招,欺身向前,并且在三招内把他撂倒,然后踩在脚底下。
“好了,记住该跑的时候,使出全力跑,留下来送死,小姐是不会给抚恤金的。”
谢一被放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真的一点都不丢人,谁能想到啊,他们以后就要成为谢家最能打的那一波人了。
众人立马收拾了东西,跟着谢家最有前途的三小姐出发了。最有前途,是他们自己封的,不接受别人反驳。
自此以后,秋菊和冬雪,只要闲下来,就会被拉过去,求指点。
他们还凑了两笔银子做束修。谁会嫌弃银子烫手呢,秋菊和冬雪,拿的心安理得,她们可是有认真教的。
谢缈随他们自己折腾,她把祖父给她的京城各家人物关系谱拿出来仔细研究。
在路上他们就兵分两路,秋菊带着九个人,走水路,先行一步。
冬雪和谢一,谢五,谢九随谢缈走陆路,谢缈给落红叶发了暗信,进京之前还要跟师父碰头。
……
金陵,文昌书院。
鼻青脸肿的陆辕看到亲爹,
哭得像个孩子,
他这次明明在书院好好待着了,为什么又打他啊。
陆三爷原来挺心疼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鼻涕眼泪糊一脸的丑孩子,
心里又有点嫌弃了。
哭得这么大声,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阿轩都那样了,也没掉一滴泪,
果然他不如二哥,他的儿子也不如二哥的儿子。
他对自己的随从招招手,喊过来低语几句,然后就一边喝茶,一边听儿子哭,
以前看戏听曲的时候,也有人一边哭一边唱。
但那是要花银子才能看到的,现在不用花银子就能看,还能靠这么近看,
就金陵这一趟没白来。
……
陆辕把这段时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挨打,
怎么挨打的,
又停了多久,
中间还有三哥跟那个破三嫂来羞辱他,
没多久,
又有人开始打他,
这次就是躲在书院,也三天打一次,
昨晚睡着了,又被打一次,
絮絮叨叨说了个把时辰,才有点精疲力竭,
终于停了下来。
陆三爷确定了一件事,以后他再也不想看哭戏了,真埋汰,脏兮兮的!
“哭完了?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陆辕一边打哭嗝,一边摇头,应是没有了,他看书记性不好,但是记这个事情他记得可牢了。
打小他就记仇,只要告状,爹肯定能想办法给他报仇。
他期待地看着亲爹:“爹,嗝,没有了,就这些,您想好怎么给儿子报仇了吗?”
陆三爷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小时候,我帮你整几个小纨绔就算了,现在我帮你报仇,是想你爹死一个给你看看吗?
陆辕看他爹不说话,脸跟便秘似的有点堵,真是亲爹啊,身体不舒服,还长途跋涉来看他:“爹,你还好吗?是不是水土不服,我刚来金陵也有点,您再喝点热茶。”
陆三爷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靠儿子是靠不上了,希望两个哥哥好好守着西北大军,并且死在他这个弟弟后面,这样他大抵是可以善终的。
“陆辕呐,爹跟你说,你还是在京城被打少了,没认清现实。到了金陵经常挨打,你有还手之力吗?哪怕一次?你的同窗像你这样挨过打吗?你挨打报过家门吗?
你看你报过家门,还经常被打,有规律地挨打,只针对你的打,还不了手的打。人家知道你是宁远侯府的公子,还打你,这就不是你爹能摆平的。
实话跟你说吧,之前你挨打是你三哥干的,你别喊冤,你先惹的他,你真不冤。
现在你挨打,是你祖父得罪了了不得的人,报复到你头上了,你也别喊冤,你只是被打,但你三哥三嫂差点死了,爹刚从通州过来,你三哥这会儿只剩眼珠子还在转了。
你们啊,都是好孩子,孝心可嘉。”
陆辕嗷地一声叫起来:“爹,您在说什么呢?什么孝心可嘉,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