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被他夸得乐不可支,但也没敢骄傲。
今日之事,纯粹狐假虎威,章胜兰也顾虑章家,若非如此,她在高位,可不会听谢缈讲道理。
二人打闹一会儿,陆轩才正色道:“我这几年养的那些人,分给你一些,自己留着一些,还派出去了一部分。
趁此机会,再把自己的势力培养强大一些。
缈缈,记住,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你这些年忙着赚钱,手里头得用的人,还是少了些。
即便有我,你仍需要培养自己的人。
一品楼你做得不错,你只需运筹帷幄。不用总是自己冲锋陷阵。”
谢缈无有不应,暗下决心,再过五年,赶上陆轩。
她想到什么,对陆轩说:“今日我刺激得章胜兰乱了阵脚,失了颜面,她势必会下狠手报复我。”
陆轩:“不,今日之事只是让她报复的手段更强劲一些。段云英往京城送了信。诚郡王妃手上还有暗卫。
她们三个都没打算放过你。
你最近出门都要带足够的人手。”
谢缈:“不遭人妒是庸才,我还是太优秀了些。”
陆轩:“章胜兰确实应该是嫉妒你,她想像你一样过日子,但她又想位高权重。
当初她为了世子妃的位置,收敛了自己的天性。
如今坐稳了位置,她又开始嫉妒你拥有的洒脱自在。”
谢缈:“我在话本子里看到过,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今天我从章胜兰身上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杀意。
她们想让我死。”
陆轩:“我让暗卫都跟着你。潜进陆府杀人,甚至在通州杀人,她都不会做。
现在你出事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诚郡王府做的。
甚至不需要证据,朝堂之上就会有人盯着他们不放。”
陆轩:“所以他们会在通州外面杀你。”
谢缈:“所以他们会在通州外面杀我。”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
谢缈:“徐文达母亲的寿宴!”
陆轩:“借刀杀人!”
谢缈说:“谢遥传来消息,长公主知道了尤伟怀疑过我,是尤伟故意透漏的。
他还说荷花宴有我的算计在里面,因为跟我有冲突的贵女都遭了殃。
他在为薛芙蓉抱屈。”
陆轩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大理寺少卿会一直盯着谢缈:“可能不需要借刀杀人,徐文达就是徐伏玲的大伯,跟驸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二人守望相助,同仇敌忾,所以长公主传了消息给徐府,不管有没有证据,长公主都会要你死。”
谢缈有些不满了:“为什么不管男女,最后都把怒火放在我身上。陆大人他们无视了你,我不服。
杀人这个事情,还重男轻女,我要气死了。”
陆轩把她鼓起来的脸颊,捏瘪了,又给她受伤的心灵撒了把盐:“我们上次不是说过嘛,莫离山寨的土匪跟官府有勾结,那里头就有徐文达。
你说若是徐文达告知莫离山你要去扬州赴宴的消息,那么路上杀你的人,会不会多一些。”
谢缈往后一趟,大有债多不愁的意思。
……
这个晚上不止陆轩谢缈两夫妻在复盘,在谋划,通州很多府里,都在密谋,商讨。
有一点谢缈没说对,盯上她的人很多,但盯上陆轩的人也不少。
到了这个时候,要说陆轩来通州,不是有预谋的,怕是没人会信了。
凭他留在京城,甚至不需要家族出面,但是他来了通州,听说还是特意来的。
至于来通州能图谋什么,那真的是太多了。
但是有一点,他们不知道陆轩是谁的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谁的人都有可能,甚至还可能是自己人。
这几天,通州飞向京城的密信就没停过。
但最先到京城的,还是谢缈和陆轩的信。
皇帝正在为国库空虚而发怒,因为各地军营又开始催粮饷了,但是户部就是勒紧裤腰带也不够。
谢缈的大伯正是户部侍郎,信到了谢阁老手上,也就是到了他手上。
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他心中大定,给这个侄女出出气,也让皇帝把目光瞄向富庶的江南。
谢阁老心想,皇帝大概早就想再收割一次了吧,二十几年前,那次抄的家,早用完了。
又或者,早就想收回这块富饶的封地了,只是理由不充分而已。
所以从那天开始,各种参江南官员的本子就没停下来过,其中封地在江南的诚郡王被骂得最狠。
骂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恨不得连王府的狗的叫声都要骂几句。
谢阁老发现,不止他们这一派在做这件事,还有很多毫不相关的人也在做。
连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刘长青也参了一本,还有证据,说诚郡王府的二公子,养外室,占用县衙,曾经做出逼迫县衙上下全体帮他寻了外室十数日的荒唐之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荒唐,荒唐啊!
皇帝震怒,直接下旨,斥责了诚郡王,令他闭门思过半年,好好教养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并罚俸禄三年。
圣旨传到通州的时候,不仅诚郡王府安静了下来。
整个通州都安静了下来。
什么意思可以慢慢分析,但这带着怒火的圣旨,肯定不会预示着什么好事。
关键是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倒是有人暗地里给他飞鸽传书,但是鸽子到底是没飞出京城还是半路没了,总之是没有飞进诚郡王府。
……
接完圣旨的当晚,诚郡王府。
霍思铭首先结结实实挨了二十下家法,这次是诚郡王自己亲自动手打的。
包括霍平,霍安在内,王府的大小主子,都过来观刑。
霍思铭被打的嗷嗷叫,简直没有一点血性,没得到在场的人的半点同情。
给他上完药,又罚他去跪祠堂。
放了小的,还有怀孕的段云英回去,剩下的四个人无声地进了王妃的院子。
“那件事可以做,但是成不成,尾巴都要扫干净,否则查到谁身上,王府都不会保。”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章胜兰浑身发冷,这话只是说给她听的,因为不管查到谁身上,都只会是她章胜兰。
这件事,她已经有点不敢做了,她怕连累家人。可是,不做,王府就安全了吗?
不止是她,很快段云英也从京城收到了信,她看到信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