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果然是能睡能吃,容光焕发,竟看不出一丝病弱,传言当真不能信。”也不知陆安安生长在西北的将门之女,哪来的这许多阴阳怪气,好像她生错了地方,本该就在京城跟各家小姐争来斗去。
没见面的时候,她见不得一个病秧子比她受宠爱,有那么多好东西,见了这第一面,她嫉妒这个连洞房都做不到的人竟然这么美。凭什么,凭什么!
“真的吗?夫君真厉害,跟你定亲以后,父亲母亲都说我一日胜过一日,我还不信,今日看来,竟是真的!定是你的福气压住了我这一身病气!”谢缈一脸崇拜地看着陆轩,眼睛里带着星星。
众人:你管陆轩这样的叫有福气,谎话是张口就来吗?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顺其自然的!
陆安安满脸无语,感觉自己说了个寂寞,她难道不该是惊慌不安的吗?
“侄媳妇虽说是新婚,可也不该让长辈等这许久,何况你二人也无甚可劳累的。”陆三夫人梅氏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就只差把你们都不用夫妻敦伦这话直接说出口了。
在座的除了垂髫小儿哪有不知道她意思的,那没成婚的面皮有些薄,垂了垂眼眸,几个夫人倒是没掩藏眼里的嘲讽。
“三叔母说的是,今日是我不对,我自幼体弱,大夫交待了,要睡足吃好,所以我一向辰时起床,吃完朝食才能去给祖母请安,这个习惯原来只有谢家的长辈知道,是我的错,该早早告知侯府的长辈才对。正巧今日人都齐了,大家以后知道了。”谢缈非常认真地把自己的习惯重复了一遍,并确保每个人都听见了。
梅氏惊呆了,她是这个意思吗?这个谢氏怎么回事,她是个傻的吗?
上首的老夫人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一个两个话说不到点子上,这种放在外面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听懂后宅里面的弯弯绕绕。
“谢氏,我不管你在谢府是什么规矩,但是在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规矩。卯时三刻请安,礼不可废。”老夫人对着自己喜爱的晚辈那是要多慈祥有多慈祥,但是不苟言笑的时候,侯夫人刘氏也是有点怵的。
“是,孙媳知道了。”谢缈当场就应下来了。
就说吧,直接说,她还是知道怕的。看她识趣,就直接进入下一环节了。敬茶收礼!
谢缈还是挺喜欢这个环节的,虽然还要跪那么几次,但是能拿到礼物那就勉为其难走个过场吧。
给老侯爷,老夫人敬茶中规中矩,该跪的跪,该喝的喝,只是老侯爷喝完的时候,她没急着给老夫人端茶,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老侯爷。
老侯爷从她眼里甚至看到了一股炽热的光,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这是何意?”他看向陆轩。
“礼物!”陆轩温热的嘴里说出来冷冰冰的话,配上他那个又有人在犯蠢的眼神,直接扎了老侯爷的心窝子。
“这个你祖母已经准备了。”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那你的茶也让祖母喝好了。”陆轩道。
陆辙听到祖父跟陆轩的对话,眼皮子抽了一下,陆轩对自己还是客气些。当初那些话也没那么扎心了。
“你!”他气得胡子翘起来,想站起来走人,但是又看到谢缈还盯着他。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没带,把手上的扳指撸下来,哼了一声,丢给谢缈,气哄哄地走了。
谢老头是个老狐狸,原以为这一代谢家没那么狡猾了,大意了,就这丫头猴精地样子,指定是个小狐狸啊。看样子扮猪吃虎把她祖父也给骗过去了。难怪那老东西大出血,想来是割肉也要把这个小祸害给送别人家去。
老侯爷走了,剩下来的人还要继续,没准备礼物的,这会儿都暗戳戳地备上了。理由很简单,老侯爷再不高兴也给了,他们不能不给。
礼给得痛快,谢缈茶敬得也不含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男人们上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孩子们也去上课了。就侯夫人妯娌三个,外加世子夫人,还有陆安安还没走。
原先没成婚只是猜想他们子嗣艰难,现在成婚了连行房都难,那么纳妾总是合理了吧。看他们还怎么推拒。
“轩哥儿先去忙正事吧,你媳妇留下来。”老夫人根本不打算从陆轩这边开口,之前那么多次,他都没有留下来一个,在他身上纯属浪费力气。
“我无事可忙,你们要跟缈缈说什么就说,不用管我。”说罢他自顾自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这就有点混不吝了,这两夫妻到底怎么回事,做事情一点都不迂回了吗?
旁人不好开口,陆二夫人正经的婆母可没这么多顾虑。刚才敬茶的时候没有为难她,已经是忍了又忍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而且她活着一日,轩儿都不可能有名正言顺的嫡子。
“谢氏,你既嫁给轩儿,当以夫为天,你身体不好,不能为夫君开枝散叶,就只能由别人来。府里安排通房也好,外面纳身世清白的女子为妾也罢,都要有这么一遭。还望你不要善妒,迷了心智。贤良大度些才好。”端着婆母的款儿,乔氏觉得自己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些年,大房看不上她她能理解,大嫂家世人品贵重,三房凭什么,三叔不过嘴甜得老夫人欢喜,能力比自家夫婿不知差了多少。现如今,自己的儿子凭本事考中了进士,在陆府已经是世子以下的第一人。
也该她瞧不上别人,出出风头了。再说辀儿虽说是读书差了些,但是才十五岁就已经跟着他父亲上过了战场,世子若接不了西北军,那就只剩下辀儿了。
安安虽说骄纵了些,但是可爱貌美,在京城定一门好亲事,想来不难。这侯府啊,可少不了二房的一席之地呢。至于其他庶子和没长大的孩子,那都不值一提。
“陆轩,你真的是你娘亲生的?成婚第二日就说你媳妇生不了孩子,要给你提通房,纳妾,这是觉得你名声太好了,来坏上一坏?”谢缈每次喊陆轩名字的时候,都是开始生气的前兆。
“缈缈不必当真,母亲最爱自说自话,脑子也有点不太清醒。你今天也累了,我先送你回去。”陆轩上前揽住她,就带她出门了。
“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好,我不想操心。侯府可真有意思,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做出来不怕别人笑话吗?还是说武将出身,所以规矩上随心所欲了些?真的一点都不体恤新妇吗?”谢缈人渐渐走远,但是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进大家的耳朵里。
大家都气炸了,一时没有人留意这件事。
内力这种东西,一个内宅女子哪里会呢?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谢缈的情况下,可能性相当于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