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虎威将军身形骤逝,再出现时已悬于秦幼薇头顶,利爪撕裂空气,直取她天灵盖。
“好快!”结界外的张小生心头剧震,指尖不自觉掐入掌心。
秦幼薇却如早有预判,身形轻若柳絮般后撤,同时剑锋上挑,一道半月形剑气激射而出。
“铛——”
金铁交鸣震耳欲聋。利爪与剑气相撞,竟迸溅出实质火花。虎威将军微怔,未料这看似纤弱的人族女子剑术如此凌厉。
“有点意思。”他落地后不退反进,双爪交错挥出,十道金色爪痕如巨网罩向秦幼薇。
秦幼薇剑势突变,剑丸骤然分化为十二道剑影,在周身旋舞如轮,将爪痕尽数格挡。剑气与妖力相撞的冲击波在结界内激荡,地面龟裂出道道蛛网状裂痕。
“师姐的剑,怕是已入人剑合一之境了。”张小生低声赞叹。
远处林老却眉头深锁,以他的实力与眼界,早看出端倪:“但这虎威的实力远超预期,恐怕……”
战场中,虎威将军突然仰天长啸,浑身妖气暴涨,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头金色巨虎虚影。他不再藏拙,速度陡增三成,爪风过处,空气竟被割裂出黑色细痕。
秦幼薇压力骤增,剑网被迫不断收缩。一道爪风突破防御,在她左肩划开三道血痕,白衣霎时染红。
“师姐!”张小生猛地起身。
“别过来!”秦幼薇厉声喝止,剑诀再变,“我还没输!”
她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剑丸上。刹那间,剑光大盛,十二道剑影合而为一,化作三丈巨剑悬于头顶。
“九转玄天剑诀·玄天一剑!”
恍惚间,八九岁小女孩练剑的身影在眼前闪现——从初学的蹒跚吃力,到后来的挥剑如风,每一道剑影逐渐重叠,最终凝成眼前这柄毁天灭地的巨剑。剑光携万钧之势斩下,虎威将军瞳孔骤缩,仓促间双爪交叉格挡。剑气与妖气的爆炸震得结界剧烈晃动,观战者不得不运转灵力抵御冲击波。
烟尘散尽,虎威将军半跪在地,双臂皮开肉绽,金色血液汩汩滴落。秦幼薇脸色惨白如纸,显然这一击耗尽了她大半灵力。
“竟能伤我……”虎威缓缓站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到此为止了!”
他身形再度膨胀,彻底显化半妖形态,虎尾横扫间,地面石板尽碎如齑粉。秦幼薇勉力举剑迎击,却被一爪击飞,长剑脱手飞出。
“死吧!”虎威凌空扑下,利爪直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秦幼薇怀中激射而出,化作一枚古朴玉符横在身前。利爪轰在玉符上,虎威竟被反震得连退数步。
“护身法宝?”他惊怒交加。
秦幼薇趁机召回剑丸,强提最后一丝灵力:“剑化万千!”
剑丸骤然分裂为数百道细如牛毛的剑丝,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攒刺而来。这招出其不意,虎威虽反应极快,仍被数十道剑丝穿透身躯,血如泉涌。
“啊——”他怒吼震天,妖气如火山喷发,将剑丝尽皆震碎。
秦幼薇灵力枯竭,踉跄后退,唇角溢出鲜血。虎威虽身负重伤,凶性却更炽,一步步逼来。
“难道到此为止了?”秦幼薇心中不甘,却绝望地闭上双眼。这一战两人势均力敌,若不是妖族体魄得天独厚,胜负尚未可知。
“这一场,我们认输!”虎威利爪即将及体的刹那,张小生焦急怒吼。
“认输?哪有这么容易!”虎威邪魅一笑,利爪在空中微顿,继而全力斩下。
“师姐!”结界外,张小生嘶声大喊。因结界阻隔,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危机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古朴玉符再次飞出,淡金色光罩浮现,将秦幼薇护在其中。虎威双爪拍在光罩上,光罩虽被拍入地下,却稳如泰山。他怒不可遏,连连挥爪,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人族,算你走运!”数爪无果后,虎威愤而一脚将光罩踢出结界。
“师姐,你怎样?”张小生纵身跃上前,接住光罩轻轻放稳,满脸关切。
“我没事。”秦幼薇深吸口气,轻抚玉符,光罩化作光点消散。她掌心用力,强撑着站起身。
“只是……接下来恐怕……”她愧疚地望向张小生,眼底尽是因自傲陷战局于不利的懊悔。
“没事的,师姐。对手太强,你已拼尽全力。”张小生目睹全程,此战之精彩远超寻常八境强者对决。战败只因妖族体魄优势,他毫无责怪之意。
三场战罢,蓉城已入深夜。为不影响后续战局,众人决定休整一晚。
“怎么办?接下来两场必须全胜才行……”临时营帐内,胖子急得直搓手。帐中气氛压抑到冰点——几百万人的牺牲,眼看就要付诸东流,众人脸色凝重如铁。
“都怪我。若我能赢下首战,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萧鼎满脸愧色,踉跄着站出来认错。
“此事不怪你,白泽妖君的实力,便是我也不敢说有必胜把握。”张小生望着神色低落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开口安慰。他转头看向邓兮颜,说出对明日战局的部署:“剩余的蝙蝠妖与灰鼠妖皆擅长隐匿遁法。相较之下,灰鼠妖攻击伤害较轻。明日若蝙蝠妖上场,便由我应对;若灰鼠妖出战,则由兮颜出手,如此我们仍有胜算。”
“好。”邓兮颜点头赞同。她虽不愿承认,却也清楚自己连鳄鱼妖都难以抗衡,更遑论位列妖族实力第一梯队的灰鼠妖。
众人商议良久,未想出更佳对策,只得心怀忐忑散去。
“藏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众人离去后,张小生忽然转身,朝身后黑暗角落沉声喝道。
“你还是这般敏锐。”阴影中,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缓步走出,出声赞叹。
“竟会是你?”张小生面露惊讶。虽多年未见,但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来人正是当年以学院第一毕业的楚子豪。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认可的对手,无论何处都能闯出名堂。”黑衣人畅快大笑,摘下面罩,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