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宫主坛上空,战台已立,焰光冲霄。
七日来,焰宫四序魂使亲自开坛施印,所有愿随张无尘征战地渊的焰宫弟子,皆须献魂血、立焰誓、筑魂印,方可列入“焰序魂战卷”。
魂战卷上,已满七百四十九人。
这并非大军,但却是焰宫精魂之力。
每一位入卷者,皆魂印圆满,心志坚定,至少具备“真焰境”以上的魂力基础,其中心魂五重者超过三成,已初具焰战之势。
张无尘未曾多言,只在七日前宣布一令:“不封魂者,不入战。”
苏千凝、程景初、夜漓雪三人分别掌印焰主三序,在这七日间轮值施印,其间亦有魂印炸裂、志不坚者魂散焰灭,被强行逐出战台,焰卷抹名。
而张无尘,则在主坛闭目七日,未踏出一步。
直至第七日暮色降临,焰主再临坛前。
他未穿焰袍,未戴魂印,仅着一身素衣,手执焰神骨杖,目光如常,气息却已然深不可测。
夜漓雪率先迎出,单膝跪地:“焰主,战卷成,魂血已献。”
苏千凝则低声汇报:“弟子七百四十九,魂焰齐录;其中真焰境四百余,火魂境者一百八十二,魂纹极境者十六。”
程景初递上魂战卷简:“所有魂血皆由四序魂焰加持,战意无伪。”
张无尘接过魂卷,指尖轻触。
砰——
整张魂卷在他手中化作一条金焰长索,缓缓盘绕升空,最后于天顶形成一枚焰印阵盘,映入焰宫之巅。
“从今日起,此印为焰宫魂战印。”
“凡列此印者,皆为我魂战之士。”
他一步登坛,神魔魂印浮现,九焰轮再现天顶,与魂战印缓缓融合,形成完整印网,覆盖焰宫所有主殿上空。
众人望天,焰云翻涌,金黑交织,那魂战印中央逐渐浮出一个烙印般的篆字:
【战】
这一刻,无数焰宫弟子齐齐跪地,长叩三响,声若雷震:
“焰魂不灭,誓战幽渊!”
张无尘闭目,神魂微颤。
在这七日中,他已将魂梦之页炼入神魔魂印最深层,同时推演出一式从未有过的“梦魂破界焰”,可在最关键之刻撕开幽魂界膜,直抵深渊。
唯有焰主之力,方可引其现世。
此战——不能败。
他再次睁开眼,眼神如夜色焰光:
“幽魂界,正在吞噬魂道本源。”
“若我等再不先动,将有千万魂者堕于渊火之中,焰宫也将随之崩灭。”
“我不容它灭。”
“你们,可愿随我——焚界?”
魂战台上,七百四十九人同声高呼:
“焚界!!!”
“焚界!!!”
“焚界!!!”
轰隆隆——
魂战印彻底烙入焰宫主坛之上,四序魂阵联动,整个焰宫从此刻起进入“战魂锁阵”状态,任何魂体进出皆需主印许可,宫内三十六魂塔同时转入战备形态。
张无尘大袖一展,一枚墨金色令符飞出,沉入战台核心:
“焰战第一令,焚界开路!”
夜漓雪从梦魂阵中调出一副残图,赫然标注魂界与幽魂界边界接触的九处断魂缝隙。
张无尘目光凝视其中一点:“地渊三极——‘魂落口’。”
“第一战,便从那里开始。”
苏灵霜神色一震:“那是魂界最下层的魂流交汇口,据魂简记载,曾有魂君一人封其三百年……”
张无尘点头:“那魂君,名为焰尊天阙。”
他望向前方,声音低沉:
“如今该轮到我了。”
“我,张无尘,将为魂战——开门!”
他抬掌一印,金黑焰光破空直下,刹那间撕开焰宫底部层层魂印壁障,在地渊万丈之下,显露出一道正在蠕动的魂缝。
漆黑魂息如蚁流般翻腾,怨意、哀嚎、虚幻神识交缠其间,仿佛整个幽魂界的窥视之眼,正在缓缓睁开。
“传令,七日备战者,全数调往魂战前域。”
“我亲开战门,三日内——踏魂渊。”
苏千凝、程景初、夜漓雪三人齐声道:“领命!”
张无尘却忽而停下脚步,低头望着那道魂缝之中。
他似有所感,魂识轻探。
刹那之间,一道微弱却冰冷至极的声音从魂渊深处传来,仿佛并非言语,而是一缕意识:
“……张……无……尘……”
“你……终于……来了……”
张无尘神情未动,只淡淡开口:
“是你?”
他识海震颤,识得此声气息。
正是当年于焰道禁渊边缘,曾一度与他魂识纠缠、令他差点焚魂之地的那道“界外魂念”。
那时他尚未成序主,如今再闻其语,气息却更深、更古、更诡。
“你到底是……谁?”
魂渊无声。
唯有微弱低语一再响起:
“你……是神魔……我……是前序……”
“这一战……你挡不住。”
张无尘收回魂识,面无表情。
“那便战一场,让你看清——神魔序主的魂,到底能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