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乔云霆的劝,陆西辞欣慰笑笑,疼大乔这个孩子还是有用的,知道护着他。
乔云霆也是为了亲妈的幸福生活操碎了心,这事还不敢和别人说,甚至连江晚意他都没说过。
回家,乔云霆先一步把扑腾过来的小肥崽儿跑起来飞飞,陆西辞笑着走进院子里。
看杨玉贞在厨房门口择菜。
阳光把她的人分了明暗调子,脸有一处极亮的,眼睛向下又比平时更深邃,围裙上沾着几点绿汁,像不小心泼翻的颜料,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名家画作都美。
“回来了啊,看这脸色红红的,都喝了不少吧,小东子,给你哥你姑父倒一碗汤?”突然听到小肥崽儿叫救命。
小肥崽儿被乔云霆的酒气臭的叫救命,肥胳膊胖腿腿一起划拉着要下来,不要抱抱,乔云霆 伏着醉意非要亲孩子,小肥崽儿嫌弃都写在头发丝上。
杨玉贞立刻骂:“大乔,你别折腾孩子!放她下来!”
郑绪东从他屋子里出来,去倒了两碗醒酒汤,一共也就三碗,杨玉贞没煮太多,喝不了浪费!
小肥崽儿哼哼叽叽要喝,又给她倒了一个杯底儿,抱着杯子就已经笑开了。
抱着暖暖的杯子,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小口,陆西辞何曾有这样的好日子,喝过酒之后,还有这甜暖的汤可以喝。
他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玉贞姐这汤做得真甜。”
杨玉贞侧过头一笑:“甜就多喝一点!月亮下来,别揪着你太爷,去陪你小叔做作业。”
杨老爹放下孩子,小肥崽儿欢快的骑着绿豆眼小狗跑回屋:“妈妈我要还吃苹果。”
“好!”江晚意在屋子里笑道,乔云霆捧着碗跟着闺女进了孩子屋。
两孩子没上学,但刘副县长一直找人教导的,临走前还考试,说是比在学校里学的效果还要好些,功课一点没落下,甚至对于学渣杨宝成来说,提高了很多。
这算是放了寒假了,寒假作业是秘书处找了一中和二中给出的,那作业量……好家伙,两孩子拿到作业都差点没哭出来。
现在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写作业,本来还准备要邮回去给批作业的。
江晚意一看,自告奋勇的成了临时小老师,反正她也没有事,把初中的功课复习了一下,就给两孩子上初一的课程。
大小学习进度不同,一个是预习初一,一个是把初中全复习一遍,等六月回去参加考试,力争考到一中上高中。
小肥崽儿也跟着她妈开始认字,一百内的加减之类的,学前班的课程。
因为手嫩不能写字,但有时候会在地上拿树枝划拉,其实是会写不少字的。
江晚意觉得这种生活太美好了。
很喜欢聪明可爱又不缠人的小月亮,但她骨子里有点自私,并不想二十四小时带孩子,像现在只在白天带孩子玩玩,晚上还是自己睡,这种生活刚刚好,满足了她全部愿望,又不会让她觉得带孩子烦。
而小肥崽儿也习惯了和杨玉贞睡,以前杨玉贞白天也是不带她玩的,江晚意在她眼里,就是多了一个玩伴,当妈妈不履行做母亲的义务时,妈妈这个人称代词就失去了它的社会含义,仅仅就是个人称代词。
在小肥崽儿逻辑里,奶奶才是和妈妈这个词的实际含义划等号的。
这种相处模式,大家都挺舒服的,只有乔云霆不太愿意。
乔云霆想着把女儿拐回家,让妈妈晚上轻松些,但又怕刺激到江晚意犯病,所以有点纠结。
晚饭桌上,两个男人向来不谈任何公事,只是说大家都夸奖杨玉贞做菜好吃。
杨玉贞并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夸她做菜好吃,又不算什么好话!都是利他性的优点!
第三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余东海就怀揣着用厚厚的油纸包裹着的酱肘子,早早地来到了陆西辞家门前。
他站在门口,不停地搓着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余东海此行是有私心的。
他深知秘方对于一家饭店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立身之本!
他也有一个正当的借口——如果能多开一家分店,就能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这对部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咚咚咚”,余东海轻轻地敲响了门,他敲门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心中暗自祈祷着开门的不要是陆西辞。
门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妇人。
“您是?”妇人疑惑地看着余东海,问道。
“哦,我找杨玉贞同志。”余东海连忙回答道。
妇人转身朝屋里喊道:“玉贞,有人找你。”
不一会儿,杨玉贞从里屋走了出来。
余东海这才注意到她背后的屋子 —— 堂屋摆着张八仙桌,桌上堆着几摞粗瓷碗,墙根码着几袋红薯,墙角立着个竹编簸箕,里头装着刚洗的红薯,水珠顺着簸箕缝往下滴,在青砖地上洇出小片湿印。
一进屋,他便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有些局促地搓着手,说道:“杨大姐,我今儿个来,是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杨玉贞微笑着擦了擦手,热情地说:“有话坐着说,先喝口水吧?”说着,她便示意余东海坐下。
这时,一旁的妇人走进厨房,为余东海泡了一杯热茶。
余东海接过茶,扫了一眼,搪瓷缸里头泡着酽酽的茉莉花茶。
心想,好你个陆西辞,天天在外面哭穷,恨不能苦茶子都打补丁的,结果在家喝这么好的茶。
那年头最时兴的就是茉莉花茶,这是一等一的品相 ,那价格不便宜。
其实这茶是杨玉贞从空间拿的,回头就和乔云霆说是刘副县长家送的,直接拿出来二斤,留了一斤在陆西辞这,还给了一斤让乔云霆带回去喝。
要不然陆西辞也不会直接过个年给二百块,这时候二百块可值钱了,但他在家吃得用的,觉得就值这个价。
杨玉贞是那种,和任何人过日子,别人都会心甘情愿把钱交给她的。
因为交了钱,就不用再费心,吃得用得日子过得真舒服。
而且这种舒服程度,自己也知道,全是钱撑着的。
余东海一看地上全是红薯,包打听和杨老爹都坐在那又洗又刷的,就问:“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