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云岁晚也曾经问过自己,她曾经也想过倘若真和裴砚桉和离之后该何去何从。
可无论去哪儿,总会比现在好不是吗?
她拍拍云妙凌的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妙凌怔了怔,然后点点头,“是啊,不管去哪儿,总是会比现在好。”
这当天晚上,云岁晚没有回国公府,陪着云妙凌一起留了下来。
等到翌日一早,两人直接去了明荷园。
云老太太今天早上起床之后赵柔就已经来禀告过了,除了云岁晚和云妙凌打人之外,大概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所以见着两人来,也没什么心思搭理,大概问了一两句就再没有下文。
云妙凌吃了瘪,心里明白,云老太太这是在给自己摆脸色呢。
借着回房收拾为由退了出来。
云岁晚要跟上,却被云老太太叫住,“你留下来。”
云妙凌看了她一眼这才自己先出了明荷园。
云老太太见人一走,带着责备的语气道:“跪下!”
云岁晚愣住,“祖母,孙女是做错了什么?”
云老太太翻了她一个白眼,“你一个出嫁的妇道人家上赶掺和这些事情干嘛?好歹是别人家的园子,你倒好给自己搞成了主场了?”
“要我说,你当下要紧的是还是得开枝散叶才行啊。”
“再说了,一个前面老太太留下来的种你至于这么上心?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你最近的表现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云岁晚听着,心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祖母,我是哪里做得不对吗?”
云老太太恨恨地道:“你还好意思问哪里做得不对?”
“我说了,这事儿让你三婶婶做主,你偏不听非要去。去也就罢了,你倒好,这是鞍前马后给人伺候得挺周到啊?究竟你是这府中的嫡出还是她是?”
就在这时,自打回来就一直再未得见的云月如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浓浓的汤汁。
“祖母,我熬了栗子粥。”
说着话就进了屋,见着云岁晚跪在地上,脸上不自觉生出一副得意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将粥放到桌上,这才又道:“不知道二姐姐也在此啊。”
云老太太看看那碗粥,又看看云岁晚,“你啊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竟是连月如都比不上了。”
说着站起身来,“你就在好生跪着反省反省吧!”
云月如心中大喜。
从小到大云岁晚就是被祖母拿来做榜样与旁人做比较的。
如今她居然成了榜样,云岁晚成了被比较的,她能不开心。
朝着云岁晚轻蔑地一撇,去扶云老太太了,“祖母,我扶着你,当心地面滑。”
云岁晚看着云月如惨扶着祖母离开,一屁股坐到小腿肚上。
之前她住在云府那两日却始终没有见过云月如,而如今裴砚桉这头出了京,她便在府上遇上了她,可见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前些日子,两人一定私下见面去了。
云岁晚眼神逐渐转冷,当真是对狗男女,脸都不要了。
云月如扶着云老太太出来之后便道:“祖母,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您瞧瞧这栗子粥都还没喝呢,我一会儿再去盛一碗来吧。”
云老太太挥挥手,“气都气饱了,还喝什么粥?”
云月如立即笑起来,“祖母,这气坏身子也没人替啊。不过我刚刚出来时看二姐姐双腿就那么跪在地上,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听母亲说二姐姐身子本就不好,这不是还谋划着怀孕之事吗?不如送个蒲团过去?”
云老太太一听到这话更生气了,“送不送又怎的,还不是没有?”
说完又看了一眼云月如,“还有你,没事多操操自己的心吧,云家若是指望不上她,好歹你也是个帮衬啊。”
“别一天天跟着秦姨娘一起将目光都拉浅了。”
云老太太将她扶着的手一甩,独自走了。
云月如也不气,站在原地挽着头发道:“不就是找夫君吗?我这不早就有目标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明荷园那位,头一昂,眼皮一抬往自己园子去了。
云岁晚这头回到园子时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云老太太发了话让她回去国公府闭门思过,即刻回去,还得在三日内抄写女戒一百遍送来。
云岁晚跪了一上午,又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头有些发晕,刚走到园子云妙凌就往外来扶她,“晚晚,没事吧?”
云岁晚摇摇头,“无碍。”
云妙凌有些难受地道:“是我连累你了。”
“有没有你,祖母都会如此,谁让我无所出呢?”
云岁晚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大姐姐,我眼下只怕即刻就要回府了,你在云府一个人能应付吗?”
云妙凌点点头,“未出阁前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没事的。”
“那就好,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云妙凌想了想,“我其实还是希望搬出去,但不知道祖母那边会不会拿什么话说。”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看得出来,祖母是不待见我的,她其实并不希望我留下来,可另一方面我若是搬出去,旁人会非议云府,所以祖母现在两厢为难自然是看我更不顺眼。”
“我需要的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云岁晚眉头拢到一处,“如此,只能慢慢筹划了,你在府上万事小心。”
“好。”云妙凌应下来。
送云岁晚出门时,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对着云岁晚道:“对了,周氏这人向来计较,而孙家明也不是个心胸开阔的。昨日我虽顺利和离,他孙家明也是赌一口气。”
“今日他睡一觉醒来免不得会觉得自己亏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却可能会编排出不少诋毁我和你的话,晚晚,国公府那边会不会难为你?”
云岁晚脸上犹疑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摇摇头笑道:“无碍,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