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不需要收拾太多,带几件衣服就好,至于玩具……”
看了一眼绘梨衣懵懂的眼睛……
“你开心就好。”
绘梨衣开心的将小黄鸭放到头顶,展露出恬静的笑容。
圣无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这次返回蒙德,原本是圣无一个人去,但女皇下旨让他解决完事情之后带绘梨衣回至冬这件事情是拖不得的。
加上最近稻妻实在有些不太平了,所以圣无决定将绘梨衣送到璃月港分会,让林夭她们帮忙照看……
说起来,小夭和堂主好像一直没有给我回信啊……
挫败感瞬间涌上心头,心情随之低落了下去。
——错付了,没想到两个棉袄都漏风了……
哭丧着脸继续收拾东西,突然脑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抬头一看……
“圣无不开心吗?”绘梨衣将手抚上圣无洁白的头发上,轻轻的,像个大人一样揉着,“要天天开心的啊~”
“啊……”圣无张了张嘴,但看着绘梨衣那有些……慈祥的笑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将行李拿起,“我没事。”
说罢圣无轻轻牵起绘梨衣的小手,两人一同走出小院。
————
“主教大人,上衫小姐,还好吗?”
在至冬教会的商船上,圣无面色铁青的坐在躺椅上,而一旁的绘梨衣则是满脸期待的看着远方的陆地。
“我……咳咳!我没事!退……呕——!”
圣无强撑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冲向了一旁哇哇吐着。
是的,圣无晕船了。
这个毛病是在上次从蒙德到稻妻的时候留下的,没想到它的第一次发作是反过来的……
“真是不好的开头……克莉斯汀,给我拿杯水来!”
“是!”
在克莉斯汀担忧的目光下,圣无喝了吐,吐了喝,就跟永动机一样让克莉斯汀胆战心惊的。
终于,在圣无喝下第四桶水的时候,璃月的港口终于映入众人的眼前……
“主教大人,我们到了!”
“圣无,我们到了!”
绘梨衣与克莉斯汀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圣无虚弱的站起身,看向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港口城市……
等等,我回来没有人迎接吗?!
圣无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下方港口,确定是一个人也没有后,那颗冰冷的心终于碎掉了。
伤心了……太伤心了!
走在充斥着咸咸的海风吹拂着的码头处,圣无似乎感觉眼角的泪水都要流下来了~
“主教大人,别这样了……还有,您不是没有告诉任何人您要返回璃月吗?正常情况下肯定没有人会来的吧……”
克莉斯汀实在看不下去圣无沮丧的样子,小心的劝导着,绘梨衣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从下船之后便一直抓着圣无的袖子,未曾开口。
“可是,我还是感到好寂寞啊~我今年都不知道多大了,马上又到新年了,可我回来居然这么冷清,好寂寞啊~”
“这里不是至冬吧!您的家应该在至冬的啊!”
有时候克莉斯汀真的很无奈,自家这个主教大人,虽然有时候特别帅气,特别靠谱,特别神圣……但绝大时候都是有点孩子气的感觉……
这和前辈们描绘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但还是喜欢——
…………
“所以,你走了这么久,又一声不吭的回来,甚至还带着你外面的女人?”
“喂喂喂!小夭,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啊!到底是谁教你的!我要去干掉那个家伙!”
林夭冷冰冰的看着满头大汗试图转移话题的圣无,扭头嗤笑一声。
“小夭,为什么突然对主教我这么冷淡,你忘记你小时候哭着让我抱抱的温馨画面了吗?哭泣泣~”
“……”
林夭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忍着怒意没有去看身后偷笑的一众神父修女,打量了一番拉着圣无袖子的绘梨衣。
“你叫上衫绘梨衣对吧?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主教带回来的便是教会的客人,这段时间请安心在教会住下就好。”
林夭说罢,便一把拽住圣无的胳膊,绘梨衣手中捏紧的圣无的衣角也被扯落。
“你跟我来!”
“等等,小夭,等等!太失礼了!喂!小夭!”
圣无被拉的几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刚要说教一番却看见林夭面无表情的小脸。
“失礼怎么了?不可以吗?”
“小夭,你稍微平静一点。”圣无耐住性子劝道,“主教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对于客人,我们不该这样。”
圣无轻轻拿开林夭拽住自己胳膊的手,将绘梨衣带到林夭面前,轻轻笑道,“不用担心,小夭虽然性子急了些,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过几日我要去趟蒙德,我不在的时间里,有什么事情找她就好。”
“至于小夭……”圣无将视线转向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林夭,将手抚上她的脑袋低声宽慰,“抱歉,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时间陪你,等忙完这一阵子……对了,过段时间就是璃月的海灯节吧,到时候我回来陪你……”
“……谁要你陪。”
圣无原本充斥着笑意的脸有一瞬间的凝固,他似乎是察觉到少女的异常。
“小夭……”
下一秒——
“谁要你陪!臭老头,去死吧!!!”
圣无僵在了原地,而林夭则是转身跑开,朝教堂深处跑去。
“啊……”
原本还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瞬间傻眼,冷汗从后背冒到天灵盖,就连一直冷静的克莉斯汀也僵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都散了,自己干自己的。”圣无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
众人慌不择路的逃走,整个大厅中只剩下圣无与绘梨衣站在中央沉默着。
“是因为我,圣无才和别人吵架了吗?”
绘梨衣语气有些低沉,她在沮丧。
“不。”圣无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头,“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疏忽。”
“林夭和圣无会和好吗?”
圣无好笑的看着小心的绘梨衣,将她带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随意的将头向后靠在靠背上。
“放心吧,会和好的。”圣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之后在教会里安心住着就好,等我从蒙德回来就去至冬面见女皇大人。”
“……”
突然想起什么,圣无突然沉默起来。
绘梨衣也将脑袋靠在靠背上,同时偏过头去看着圣无那洁白的发丝与略显清秀的侧颜。
“圣无。”
“嗯?”
“绘梨衣……会死吗?”
“……”
圣无与她的视线向撞,看到的是绘梨衣那单纯的,平静的双眼。
“绘梨衣……不想死。”
“死,很可怕。”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天花板的眼神有些发颤。
似乎她现在不是躺在教堂中,而是躺在野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打在她的身上一样。
“手术很痛,刀也很痛。”
“河水和雨水都特别冰冷。”
“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也是。”
声音依然是那样平静,仿佛她真的是一具尸体一般,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
“但是——”
“我们是怪兽,终将会被正义杀死。”
……
哒——
圣无站起身,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绘梨衣的有些空洞的双眼。
“……”
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说出了一句话后转身出了教堂——
“回去休息吧。”
“愿神明,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