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无离开之后,原本压在安柏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安柏拉满的弓弦也在几秒后轻轻收起。
安柏面色凝重有些的看着圣无消失的地方。
虽然,她的实力并不算骑士团中上层实力,但即使是她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
——捡回一条命……吗?
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胸口,平复心情后才冲柯莱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活下来了呢。”
“啊……”
柯莱后知后觉的躺在地上,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泪水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那个……你没事吧?”安柏有些担心的向柯莱伸出手。
柯莱有些失神的看着安柏伸出的手。
这份关心与温柔,她等了十年。
“我…我没事……”柯莱握住安柏的手站起身,拍打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不好意思的开口小声道:“谢…谢谢……”
“嘿嘿,没事没事~守护蒙德城每一位人民是我们的职责的~”
“我叫安柏,你呢?”
“我叫…”柯莱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一个流浪者罢了。”
“哦……”安柏似乎有些失落,但倒也没太过在意。
毕竟谁都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那么,刚刚那个人是谁啊?是你的仇人吗?”安柏带着柯莱走了半天,直到快抵达风神像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询问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算是吧。”
“抱歉,我不怎么想提那个人……”
听出柯莱语气中流露出的恐惧,安柏识趣的没有多问,站在高耸的风神像下,转身开心的冲柯莱一笑。
“欢迎来到自由与微风的国度,流浪者。”
“不管你是为何来到蒙德,我,侦察骑士安柏,一定会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安柏握住柯莱缠上绷带的手,柯莱这次出奇的没有挣开。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的和我说吧!”
……
帮助……?
啊……是吗?我需要帮助吗?
不,唯有这件事情,需要我自己来。
也许是距离圣无太远而导致力量无法准确的稳定,柯莱脖子上的封印产生了松动,魔神残渣造成的邪念再一次的涌上柯莱的心头。
紫色的眼眸变得阴暗。
“不用了。”柯莱的声音恢复以往的平静,“只是在寻找东西而已。”
“寻找东西?”安柏一怔,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柯莱心中冷笑。
是啊,寻找东西,寻的——是仇啊。
记忆里,那个头缠白布的有着蛇一样瞳孔的老人,此刻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如果说,是对圣无这个将自己送进实验室的仇人,有的是恐惧。
那么,那个家伙——
那个老家伙!是柯莱就算是死也要报复的对象!
至于原因,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但只要一想起他,心中的杀意便源源不断的上涌。
“找东西啊……”安柏低头思考片刻,而柯莱则是已经准备离开了。
“我先走了……”
“我想到了!”
“?!”
在柯莱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安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高高的风神像伸出的手掌说道——
“去那里吧!一定可以的!”
“……”
“哈?!”
…………
另一边——
“所以说,你是博士派来指使我的?”圣无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阴恻恻的老头,将手中的信件扔到桌子上。
“您说笑了主教大人。”老者笑着捻了捻胡须,黄色的瞳孔露出一道精光,“我只是主人的一介奴仆,怎么敢来指使您呢?”
“哦?但我看这信里的意思挺明显啊。”
“这不,你家主人的亲笔吧?女皇大人下派的任务,又派给了你,让我协助你,不得有误……呵呵,好一个不得有误啊。”
圣无皮笑肉不笑的用手指着那几个格外显眼的大字。
“这……呵呵,主教大人您应该也知道,我主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做事向来只讲究效率,言语上的过激请您理解。”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不懂事了?”
“属下绝无此意。”
话是这么说,但老者还是那一脸笑呵呵的模样让圣无的笑容变的有些阴沉。
传教士,博士手底下的一个小小的奴仆。
他的任务通常是以传教士的模样和打扮去各地收养一些孩子或者有趣的人送到博士的实验室里。
通俗一点讲就是人贩子。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神奇的在博士手底下活了蛮长的时间。
真是令人不快——
圣无收敛了笑容,靠坐在座椅上面色微冷。
“你家主人说的,我已知晓,告诉他,想让我配合他,让他亲自和我谈。”
“派一条老狗过来羞辱谁呢?”
毫不掩饰的侮辱并没有让传教士有丝毫不满
“主教大人,这件事情可不止是我家主人的事情,这也是高洁的冰之女皇陛下交给我等的任务,您……”
传教士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刺穿了他的身体。
瞬间闭上了嘴。
“你?你吗?是‘你’拿女皇大人压我,是吗?”
传教士刚要张嘴解释,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咚的沉闷声。
随即……
噗通——!
传教士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圣无的桌案前,动弹不得。
圣典悬浮在圣无手边,散着幽幽白光。
【降临·言灵:王权】
沉重的压力将传教士以及他身下的地板压的吱吱作响,浑身的骨头在身体里发出阵阵悲鸣。
“唔啊……咯……饶……”
强烈的压力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费力的从嗓子挤出几个音符。
“饶……饶命……”
圣无冷冷的扫他一眼,挥挥手,压在传教士身上的重力终于消失。
“还有什么事?跪着说完。”
孤高的命令从头顶传来,这种威严让传教士的呼吸一滞,双腿发软不敢用力。
他跪伏在原地,额头紧贴地面,颤抖着声音回道:“禀…禀大人……没有了……没有了……”
“想清楚了?确定没有了?”
“想清楚了……如此小事,实在不敢劳烦大人……”
“嗯,既如此,滚吧。”圣无开恩一般的话语落下让传教士骤然放松。
不顾自己苍老猥琐的形象,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教堂。
待传教士走后圣无原地思索着,手指有规则的敲击桌面。
片刻后——
“来人。”
“属下在。”
面前几个愚人众士兵恭敬跪倒在地。
“女士走后,博士接替了她的位置是吗?”
“是的大人。”
“博士手底下,除了这个传教士,还有谁?”
“还有一个名为克洛伯的助手,于羽球节开始之前被都市英雄暗夜英雄斩杀于莱昂芬德的酒窖中。”
圣无皱眉,他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克洛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句询问只针对与自己,手底下这群愚人众自然是不知道。
毕竟,这是女士临走之前特意留给圣无的亲卫。
照女士的话说,虽然圣无不是人,但好歹有个人样,与之相比的博士那是连人样都没有了。
所以,与其白白让博士在蒙德作威作福,还不如让圣无去给他添点乱。
反正两个人本来就关系不和……
圣无表示很赞。
“罢了,你们下去吧。”
愚人众将头向下一点,再次消失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