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影啊，你说那白复镁是不是听到我想砍死他所以搁那骂我啊。”
看着揉着鼻子显得有些呆萌的季渡，季影翻了翻白眼，没入黑暗直接消失，他不想因为回答白痴的问题感染白痴病毒。
季渡撇撇嘴，他有些想季镜了。
“这个病人得了重感冒，她的病一直没好，你打喷嚏可能是被她传染了。”
护士长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有脚步声的她何时出现的，季渡不知道。
微微侧身看着护士长没有表情的脸，季渡问出了巨大的疑惑：“你现在这个状态是真的保持着曾经作为人的情感，还是单纯被某种执念驱动。”
季渡看着护士长微红的眼眶，笃定道：“我帮你杀了仇人，还是以魂飞魄散的方式，你好像很感动。”
护士长没有直接回答季渡的问题，在季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之前，她不会透露核心的秘密。
“告诉我你的选择。”
季渡坐在病床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护士长急切的目光让他不满：“原来你也知道急啊，但是你先别急，我在这疗养院工作三天了，你知道我名字吗？”
护士长皱眉，她当然知道季渡名叫季渡，是个学生。
她暗中观察很久了，她觉得这个一开始被所有人推出来准备看笑话的学生，其实是一只蜘蛛，那些看似不经意间布下的丝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她之所以会现身，就是因为感到窒息。
连她的生存空间都受到了波及，更令她心生恐惧的是季渡在第三天还未入夜时就展露了獠牙。
他杀死了一个病人。
他不但想杀，而且能杀，更敢杀！
这对于护士长来说是超越一切的恐怖！
在黑血疗养院，未到第七天，他们这些存在应该是“无敌”的，至少护士长一直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变故是从医生之死开始，还是季渡的身份格外特殊？
透过护士长的眼睛，季渡能够看出她还是有激烈内心活动的。
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心存顾虑，警惕是正常的，毕竟事情开始超出你的认知和掌控了对吧。”
“那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其实介绍这种事，还是狗腿子用吹嘘的方式说出来比较响亮，但因为这一单生意至关重要，季渡没有选择把楚深东带在身边。
咳嗽一声润润嗓子，季渡保持着训练多年的假笑：“我叫季渡，是个杀手，有着20年的从业经验，当着你的面解决掉女大学生是为了展现实力，怎么样，要不要选个套餐？”
护士长是看着季渡将她弄得魂飞魄散的。
对于季渡的实力，护士长不再有怀疑，可她无法理解季渡的做法。
就像她需要遵守某种规则，季渡好像有什么忌讳。
季渡很头疼。
护士长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难道他的话很难理解吗，还是说对于他“20年的从业经验”表示质疑？
果然，有时候英俊的外表没有说服力，强者，有专属的发型。
季渡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武者吧。”
一开口就迎来了护士长古怪的目光，季渡咬咬牙，改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群护工是人类吧，我们中有武者，也有觉醒者，你别看我是觉醒者，在座的这些武者全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特么再用这用眼神看我，老子直接打死你！”
季渡怒了，护士长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目光太具有杀伤性了。
将病床的铁制扶手捏碎，季渡的咬牙声更响了：“我只是等级低罢了，但我氪金了，氪金你懂吧，所以你别再用怀疑的眼神看我了，只要我愿意，我能把这栋楼里的人和鬼全都杀掉。”
“如果你实在不肯相信我口述的实力，我可以杀掉你来证明。”
护士长终于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我知道你没有撒谎，你在进入疗养院之前做的事，我看到了。”
季渡挑了挑眉，护士长冷笑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可以毁掉整座疗养院，却无法彻底抹除我们这些......”
季渡的冷笑更加深沉，他的冷笑让护士长想起了魂飞魄散的女大学生。
正因为她是护士长，所以她知道季渡掌握了怎样的力量。
她确定那是真的彻底消亡，即便黑血疗养院重现，也不会再有女大学生住院......
这，是破坏界墟规则的力量！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套餐的事了。”
“不着急。”
季渡单手撑着下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吗？”
“这里是亡者的世界，我，应该是执念吧。”
护士长的解释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她竟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倒是让季渡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暗界裂缝中诞生的界墟本质就是副本，拥有强烈执念的“鬼”是支撑副本运行的Npc，能够用暴力的方式杀死Npc来通关，这种通关，界墟仍在，暗界裂缝仍在，下一次“刷新”，Npc会再度“复活”。
关键是奖励少得可怜。
季渡为什么会知道奖励少得可怜，如果奖励很多，通关两次界墟的楚深东不至于这么弱。
而彻底湮灭界墟，修复暗界裂缝的方法在于化解“鬼”的执念，用通俗一点的方式来说就是让副本迎来相对完美的结局。
这就不得不提老妇人的那个问题。
维护规则，还是伸张正义。
“不是老子的规则，我不破坏你就不错了，还想让我维护，没睡醒吧。”
季渡突然撇嘴说了一句护士长乍听之下莫名其妙，深思之后眼睛大亮的话，然后又听季渡用更加不屑的语气说道：“正义这东西就更不是我该碰的了。”
感受到护士长的迷茫，季渡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是要塑造全新秩序的人。”
“那我们再来谈谈套餐的事吧。”
暂时心中大定的护士长对季渡的所谓套餐产生了期待。
实际上季渡才是如释重负的那个人。
他没有骗林月妍，他会选择好处最多的打法。
护士长能够选择他的套餐，能够购买他的业务，就说明护士长身上真的有利可图。
季渡已经听到大把大把血晶币的声音了。
既然护士长有那么强烈的购买套餐的欲望，那季渡就有必要和她确认一下已知的情报了，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吊护士长的胃口，而是季渡不仅谨慎，他还有着超越谨慎的工作态度。
暗杀没有后悔可言，万一误杀了，倒也没有赔钱选项，就是尴尬。
季渡害怕尴尬。
心虚在咳嗽之后彻底消散，季渡满脸真诚的笑容：“我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触发你不好的回忆，但我希望你在我说错的时候纠正我。”
季渡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道：“这关系到最后的定价！”
“好......好的......”
饶是护士长这种非人的存在，都因为季渡的认真开始感到紧张并且满头大汗了。
她一开始是忌惮季渡的武力，现在是信任季渡的业务能力，可能力越强，要价就越高。
“你但说无妨，有些伤痛我或许已经承受了千遍万遍，现在我心中只存在仇恨。”
季渡无法理解护士长的仇恨有多深，他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之后的痛苦，那种窒息感时常让他在午夜惊醒。
幸好他强大的体质基本告别了睡眠。
季渡是有共情能力的，更捕捉到了关键细节。
想必护士长在积攒仇恨的同时，也积攒了不少货币吧，最好是血晶币，骷髅币也不是不能接受。
深吸口气，季渡的笑不再是假笑，他真的拥有服务态度这种东西。
“那我就以我的时间顺序来理一理这座疗养院中所有病人的关系。”
直到这个时候，季渡还不忘炫技：“d4病房的青年是你和b2病房大叔的儿子吧。”
看着脸色不太自然的护士长，季渡不得不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都成植物人了，他那装断了腿的老爹还要找机会去替他整理房间，不过我也能理解，他应该是你们唯一的希望了吧。”
季渡的话谈不上礼貌，但说的全对，护士长没有接话。
季渡嘴角一歪，说了一句让护士长瞳孔巨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