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主室内。
宁荣荣小脸紧绷,粉拳紧握。
她透过特制的晶石窗户,望着下方混乱的拍卖场,尤其是那道被重重强者包围的黑袍身影,银牙几乎咬碎。
“这个混蛋!”
宁荣荣的声音带着怒火。
“上次就是他,害咱们七宝琉璃宗赔了那么多金魂币!”
“这次又来捣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就是把我们七宝琉璃宗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她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
“剑爷爷跟骨爷爷都在,爹爹也亲自出手了。”
“这次一定要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让他知道我们七宝琉璃宗不是好欺负的!”
宁流站在她身旁,视线同样投向下方,表情却与宁荣荣的激动截然不同。
他轻轻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宁荣荣闻言,猛地转过头,漂亮的杏眼瞪着宁流,充满了不解与一丝不满。
“可怜?”
“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把我们拍卖场搅得天翻地覆,你还说他可怜?”
宁流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他看过那本名为《斗罗大陆》的小说之后,对下方那黑袍人的身份背景,以及先前抢夺以及此行再次抢夺的目的,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
生命之水,绮罗郁金香。
这些东西,对于旁人或许只是珍稀的天材地宝,但对于唐昊,却是复活挚爱的唯一希望。
那个为爱献祭,化为蓝银草重新生长的阿银。
宁荣荣见宁流不语,只是用那种她看不太懂的眼神望着场中,心中的疑惑更盛。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宁流转过头,迎上宁荣荣探询的视线。
他微微一笑,随后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拉过宁荣荣纤细的手腕。
宁荣荣猝不及防,被他轻轻一带,便跌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呀!”
宁荣荣低呼一声,脸颊瞬间飞上两团红霞。
这里虽然只有他们师兄妹二人,但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她心里小鹿乱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宁流有力的臂膀轻轻环住。
“师兄,你……你要干什么?”
宁荣荣的声音细若蚊蚋,螓首低垂,不敢去看宁流。
宁流低头,看着怀中少女羞赧的模样,英俊的脸庞上笑容更盛。
他凑近宁荣荣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让她身体微微一颤。
“荣荣,场上那人,你只知他是名震天下的昊天斗罗,却不知他背后的故事。”
“师兄,讲给你听,好不好?”
宁荣荣见状,轻轻“嗯”了一声,不再挣扎,安静地依偎在宁流怀中。
于是,宁流便将唐昊与阿银那段惊天动地的爱情,阿银为唐昊献祭,唐昊为复活挚爱不惜与整个武魂殿为敌,脱离宗门,隐姓埋名,以及他此刻不惜一切代价来拍卖会上夺取物品的目的,娓娓道来。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宁流低缓的叙述声。
宁荣荣起初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她的表情逐渐变化。
从最初的惊讶,到难以置信,再到眼眶渐渐湿润。
当宁流讲到阿银献祭,唐昊抱着还是婴儿的唐三,被武魂殿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宁荣荣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师兄……”
“这唐昊……他……他也太可怜了吧。”
先前对唐昊的愤怒与怨恨,此刻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与一丝莫名的敬佩。
“不过,他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宁荣荣抬起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为了救回自己的伴侣,还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宁愿背负天下骂名,来我们这里抢夺。”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伴侣也能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呢?”
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还有一丝对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的向往。
片刻的沉默后,宁荣荣有些犹豫地抬起头,看向宁流。
“师兄,既然……既然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而且咱们去过那什么冰火两仪眼之后,十万年的灵草也不是没有……”
“要不,我们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过他这一次吧?”
宁流听着宁荣荣带着恳求的话语,轻轻摇了摇头。
他伸手,温柔地拭去宁荣荣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荣荣,从情理上讲,师兄也觉得他情有可原,甚至有些佩服他的执着。”
“但是,他把这件事情做得太难看了。”
宁流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你看看下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如果此刻我们七宝琉璃宗因为他,或者因为他所谓的‘苦衷’就选择退让服软,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他们会说,七宝琉璃宗怕了昊天斗罗,怕了昊天宗的余威。”
“他们会说,七宝拍卖场也不过如此,连自己的拍品都护不住。”
宁荣荣听着宁流的分析,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她自然明白,师兄说的是事实。
宁流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
“师兄我,可是要把这七宝拍卖场,打造成斗罗大陆上一个全新的,甚至超越上三宗的超级势力。”
“一个势力的崛起,必然需要踏脚石,需要立威。”
“这送上门来的昊天斗罗,正好!”
宁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帮不帮他……”
“哼,那也要等我们先把他彻底拿下,让他明白,谁才是这里的主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