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曹延和凌岳就已登上城头,两人面色凝重,目光紧盯着远方。
昨晚敌军遭受重创,今天肯定会倾尽全力猛攻城池,以报昨晚之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到了巳时初刻,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城西三里处的一片空地。
只见数万静难军已经摆好阵势,列阵于此,旌旗飘扬,遮天蔽日。军中还携带着十架冲车和数百具云梯,显然是有备而来。
随着敌军阵中传来的阵阵鼓声,攻击正式开始。敌军向三处城门同时发起冲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城池涌来。
西门作为正门,自然承受着敌军的主攻。在激昂的鼓声中,静难军的敢死队背着装满泥土的袋子,迅速向城下逼近。
这些土袋将成为他们的盾牌,保护他们免受城上箭矢的攻击。
曹延站在城头上,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他并没有被敌军的气势所吓倒,而是耐心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当敌军接近射程时,他果断下令:“三段连射进行压制!”
早已严阵以待的数百名弩手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按照预定的阵型,前排弩手蹲姿装填箭矢,中排弩手立姿瞄准目标,后排弩手则负责抛射,覆盖更广阔的区域。
刹那间,箭雨如蝗虫般密集地射向敌军,在一片区域内甚至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箭幕。
尽管静难军的敢死队已经非常小心,但在如此猛烈的箭雨攻击下,还是有几十人瞬间被射杀。鲜血染红了地面,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是这点损失对于静难军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城头上的弩手们尽管采用了三段连射的战术,装填速度快了许多,造成的杀伤力也相当可观,但由于人数过少,也无法覆盖到整个广阔的战场。
而静难军在付出了几百名敢死队士兵的代价之后,终于成功地填平了西门的护城河道。
就在河道被填平的瞬间,静难军的二十架云梯迅速搭上了城墙。紧接着,静难军的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开始攀爬云梯,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曹延站在城头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眼见静难军气势汹汹地攻上城墙,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倒沸汁!”
守城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滚烫沸汁,毫不留情地向着城头下倾倒下去。
滚烫的沸汁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火山岩浆一般,直直地迎头浇向正攀爬云梯的静难军士兵。
被这滚烫的沸汁淋到的静难军士兵,顿时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和哀嚎。
这沸汁中包含着人体的污秽之物,再加上经过加热,浇到他们身上顿时造成了大面积的严重烫伤。
他们痛苦地挣扎着,有的甚至直接从云梯上坠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就算没有摔死的,掉下去以后也直接丧失了战斗力,汁液中包含着大量的细菌,造成的伤口极容易感染化脓,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已经是宣判死刑了。
一时间,城头上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烧焦味和惨叫声。
不过城头下的静难军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沸汁攻击吓倒。
他们迅速反应过来,纷纷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有了盾牌的保护,尽管沸汁仍然能够对他们造成一定的杀伤,但杀伤力已经大大降低了。
曹延见此情形,心知沸汁的作用已经有限,他当机立断,再次大喝一声:“陌刀队上!”
城头上的守军们在听到指挥官的命令后,迅速停止了对城下敌人倾泻那令人作呕的沸汁。
紧接着,几十名经验丰富的永宁军老兵手持着陌刀,列阵于城墙的垛口处,他们目光锐利,神情严肃,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就在这时,一名静难军士兵艰难地攀爬上了城墙。他气喘吁吁,满脸汗水,显然经历了一番艰苦的攀爬。
正当他为自己成功登上城墙而暗自庆幸时,一道寒光突然闪过,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头颅便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开来。
无头的尸体失去支撑,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掉了下去,砸在城下的人群中,引起一阵骚乱。
这些陌刀手们用来专门负责斩杀那些攀上城墙的敌军的。
他们的刀法娴熟而狠辣,每一刀挥出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刀光过处,敌人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断肢残甲四处横飞,惨不忍睹。
陌刀手们的战斗力固然极其强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敌军成功爬上了城墙。
而陌刀手们虽然每次挥刀都能精准地带走一名敌军,但他们毕竟是人,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
随着体力的逐渐消耗,他们挥刀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而敌军则趁机纷纷涌上城头,与陌刀手们展开了近身肉搏。
城头上的空间十分有限,敌军与陌刀手紧紧贴身,使得陌刀的优势难以完全发挥出来。
眼看着有陌刀手接连倒下,曹延心急如焚,也不再犹豫,赶忙带领着亲兵和弩手们冲了上去,同时高声呼喊:“陌刀队先退!”
这道军令一出,陌刀手们在逼退各自的敌人后,迅速舍弃掉身旁的敌人,敏捷地向后撤退,眨眼间便退到了曹延等人的身后。
曹延身先士卒,率领着亲兵和手持铁棒的弩手们迎向敌军,一场激烈的近身肉搏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