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萧天义府邸的地牢的铁窗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雨帘将昏黄的天光撕成碎片,朦胧的光线艰难地穿透铁窗,洒落在地牢阴冷潮湿的地面上。
萧天义立在刑架前,身形笼罩在昏暗的阴影中,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冰凉的锁链,金属特有的凉意从指尖传来,仿佛在诉说着无数囚徒的悲惨遭遇。水滴坠入铜盆的闷响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命运的丧钟。
“殿下,刺客醒了。”侍卫急促的禀报声惊破了地牢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萧天义闻声转身,玄色蟒袍下摆如黑色的波浪般扫过地面的水渍,绣着金线的飞鱼纹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光,彰显着他尊贵而又令人畏惧的身份。
牢房内,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刺客被铁链吊在十字木架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力的挣扎姿态。他胸前的伤口缠着浸血的布条,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刺客的脸上还残留着昏迷前的倔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抗拒。
“说吧,谁指使你闯入我的府邸?”萧天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浸了冰的刀刃,字字都带着威慑力。
刺客偏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骂道:“燕狗...有本事杀了我。”那唾沫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仿佛在挑衅着萧天义的权威。
侍卫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抄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正要上前,却被萧天义抬手拦住。
萧天义踱步到刺客面前,每一步都沉稳而缓慢,仿佛在丈量着生死。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染血的绢帕——正是行刺时刺客遗落的,边角绣着的银丝牡丹,与京城首富苏家的徽记如出一辙。
“苏尹的掌上明珠,下个月就要嫁入皇家了吧?”萧天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刺客脸上的血污,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威胁,“若我将这帕子呈给陛下,陛下会保全苏家门..”他故意停顿,给刺客足够的时间去想象后果。
“你敢!”刺客猛然抬头,眼中迸出血丝,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剧烈地晃动着,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
萧天义却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将绢帕凑近烛火,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绢帕,“告诉我幕后主使,我保苏家无恙。否则,这火一烧...”话音未落,绢帕突然化作灰烬,簌簌落在刺客脚边,如同刺客摇摇欲坠的希望。
整个地牢陷入死寂,唯有暴雨愈发猛烈,似乎在为这场残酷的对峙伴奏。刺客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你根本没想放过我们...”话未说完,萧天义已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抵住他心口,寒光闪烁,只要轻轻一送,便能要了刺客的性命。
“我给过机会了。”萧天义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当夜,酷刑持续到丑时。地牢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烙铁在刺客的皮肉上腾起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在撕扯着人的灵魂。
皮鞭抽裂的伤口渗出黑血——那是匕首淬毒留下的后遗症,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溃烂,惨不忍睹。刺客始终紧咬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直到昏死过去,也未吐露半个字。
萧天义站在刑架下,看着地上蜿蜒的血河汇入排水沟,鲜血与雨水混合,形成诡异的暗红色溪流。
“殿下,要不要用穿肠钉?”侍卫的提议打断了他的思绪。萧天义望着墙上摇曳的烛影,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格外阴森。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幼年在街头见过的江湖把戏,心中有了主意。他摆摆手:“备笔墨,明日我自有安排。”
次日破晓,乌云仍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萧天义再次踏入地牢时,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刺客被解开镣铐,瘫坐在潮湿的稻草上,整个人虚弱不堪。他警惕地盯着这个阴鸷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
“尝尝。”萧天义掀开盒盖,露出几块晶莹的桂花糕。糕点上撒着细碎的糖霜,在昏暗的地牢里泛着诱人的光,甜香四溢,与地牢里的血腥和腐臭形成强烈的反差。
刺客愣了,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又别过脸去,不愿屈服。
“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萧天义拈起一块糕点,掰成两半,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却让人感觉更加诡异,“因为我比你更清楚,死,才是解脱。”他将半块糕点递到刺客嘴边,“吃下去,我教你如何求死不能。”
糕点的甜香混着血腥气,刺客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你以为用软刀子就能让我开口?”
话音未落,萧天义已将糕点硬塞进他口中,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刺客剧烈挣扎,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滚圆,双手拼命地挥舞着,想要推开萧天义。糕点碎屑从指缝间掉落,混着泪水滑进喉咙,那滋味让他感到无比屈辱。
“来人,取蜂蜜。”萧天义擦了擦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刺客涨红的脸,“听说西域有种刑罚,用蜂蜜涂满全身,再丢进蚂蚁堆。受刑者会在奇痒与剧痛中,求死都不可得。”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木桶里密密麻麻的蚂蚁发出窸窣声响,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刺客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呜咽,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那将是比之前酷刑更加可怕的折磨。萧天义蹲下身,指尖蘸起蜂蜜,缓缓抹在他手腕内侧:“第一滴,落在旧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