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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向野从出租楼里出来，杨秘书和车还在外面马路上等着。
男人上车后，报了个地址。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处私人会所停下。
此时时间差不多到了凌晨五点，天边已经隐隐露出鱼肚白，会所里静悄悄的。
池向野提前联系了宋原，所以他们刚下车就有人过来引路，“池总，请随我来。”
一行三人上了会所六楼，引路的工作人员敲响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门。
“叩叩叩——”
“宋少，池总来了。”
“咔哒——”门从里面打开，不过开门的不是宋原，而是顾闻。
这位表面斯斯文文的顾家太子爷，仿佛宋原最忠实的跟班，空闲的时间，基本宋原在哪他就在哪。
这也是为什么池向野只给宋原发了信息的原因，因为他知道顾闻一定会在。
“池哥。”顾闻微微侧身，让开道。
池向野点了点头，和杨秘书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房间里，宋原正握着根杆子趴在桌上打桌球，看样子还挺悠闲。
杨秘书微笑打招呼：“嘿，宋少。”
宋原把杆子放下，也冲他打招呼：“嘿，杨秘书，又见面了。”
池向野墨眸扫了眼屋里，沉声：“人呢？”
宋原接过顾闻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朝房中的另一扇门抬了抬下巴，“在里边。”
池向野：“查得怎么样了？”
宋原吊儿郎当地把帕子塞回顾闻衣兜里，“怕你来玩儿得不够尽兴，我特意忍着没进去问他。”
言下之意：还没查。
“不过这家伙估计是个偷窥狂，我的人从他屋里搜到不少照片。”想到那些照片，宋原啧了声，“你是现在看照片，还是先进去收拾人？”
池向野没说什么，直接迈步走过去。
“得，先收拾人。”宋原咧嘴一笑，勾着顾闻肩膀，“闻弟弟，走，咱们看池爷收拾人去。”
顾闻温和地笑了笑，任由他勾着走。
“诶？闻弟弟你身上喷的什么香水？好香……”
身后，杨秘书看着凑到顾闻脖子处乱嗅，还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的宋大少，不禁暗暗摇头。
宋少这迟钝的脑子，还没他家老板好使，顾少怕是有苦头吃了。
池向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鼻青脸肿的青年。
如果此时温亦星在这，他大概率会认出这个人正是先前在楼下不小心撞到他，还对着他一通咒骂的上班族。
此时这人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遮羞，身上各处青青紫紫，一看就是挨过揍了。
杨秘书微笑：“宋少不是说还没查？”
“确实没查呀，”宋原无辜脸，“我就是无聊跟他探讨了一下拳头的问题。”
杨秘书朝他竖起大拇指，丝毫不吝啬地夸道：“宋少真好学。”
池向野走到青年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
在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一股仿佛来自灵魂的寒意让青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下意识往角落里缩。
杨秘书体贴地推过来一张凳子。
池向野坐下，头顶灯光在他脸上覆着层厚重的阴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却莫名有种喘不过气的强烈窒息感。
“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青年嘴唇哆嗦了下，喉咙没能发出声音。
杨秘书再次体贴地递过来一根棒球棒。
青年瞳孔缩了缩，快速叫道：“张忠实，我叫张忠实……”
看来是被打怕了。
池向野微微敛眸，“为什么盯上他？”
张忠实目光躲闪：“我……我……”
“砰——”棒球棒毫无征兆落在了他的身上。
“啊——”张忠实当即惨叫出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棒球棒，淡淡：“我不喜欢磨磨唧唧，会说话了吗？”
“会……会会会，”张忠实这次应得很快，“我会说话……”
池向野再问：“为什么盯上他？”
张忠实：“因为他长得好看。”
发现对面楼那个瘸腿男生的真面目是个意外，那天早上他正好在阳台像往常那样“观察”着楼下的人，然后对面楼一直紧闭的窗户忽然打开，男生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就这么撞进他的视线里。
从那天早上开始，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变成了那个男生。但那个男生经常紧闭着窗户看不到人，所以他不得不暗中跟着对方，甚至还拍了几百张照片。
“几百张照片？”
池向野轻声，“你拍了他几百张照片？”
“是……是的，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拍了那么多照片，就他的照片最值钱……”
想到男生那张天使般的面孔，张忠实目光竟有些迷离，隐隐透出一丝兴奋来，“我……我还拍到了他穿旗袍的样子，太美了，那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美，我……”
“腾——”面前男人倏然站起。
下一刻，棒球棒狂风暴雨般落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
接下来，屋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张忠实的惨叫。
宋原面无表情：“玛德，煞笔！”
把人打得几乎叫唤不出来后，池向野丢开棒球棒转身走出房间，冷声问宋原：“照片在哪？”
顾闻抱了个盒子过来，里面全都是温亦星的照片。
有他戴着口罩的，有不戴口罩的，有在屋里的，也有在楼下的，各种神态的……
池向野还看到了张忠实说的穿着旗袍的照片，眸底刚消下去的戾气骤然再次汹涌翻滚。
“啪——”男人盖上盒盖，转身大步朝房间那扇门走去。
很快，房间里再次响起张忠实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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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温亦星在陌生的床上醒来懵了许久。
他……他昨晚好像梦到ye来看他了，还梦到他们……玩游戏……
温亦星下意识伸手摸唇，不疼。
想到梦中男人贴在唇上的灼热气息，他白皙的小脸一点一点染上红晕。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老人家的声音随着传进来，“星星，醒了吗？”
池爷爷？对了，他还在池爷爷家里，他怎么在池爷爷家里睡着了……
“星星？”
温亦星慌忙爬下床，“醒了，我醒了……”
男生顶着一头乱毛打开门，老人家一脸和蔼地站在门外。
他神色微窘：“池……池爷爷早上好……”
池万钧笑眯眯：“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温亦星脑海里顿时浮现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小脸发烫：“我睡得很好，池爷爷，昨晚我是怎么到床上去睡的？”
话音刚落。
“叮咚叮咚——”
外面响起门铃声。
池万钧眼睛一亮，“肯定是我的大孙子回来了。”
大……大孙子？
在温亦星愣神的间隙，老人家乐颠颠地转身去开门。
在看到门外的人后，笑眯眯说：“回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好做好早餐，大家可以一起吃。”
温亦星下意识看过去，站在门外的男人身形格外高大，几乎将外面走廊的光线遮挡彻底。
因为背着光，一时没能看清长相，倒是那高大的身影骤然与梦中的某一幕重合。
温亦星愣愣：“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