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再没有势力敢来挑衅。毕竟任谁看到这支由三宗精锐组成的队伍,都会明智地选择退避三舍。
终于,众人抵达丈高山脚下,眼前却是百丈绝壁,陡峭如刀削。
“此路不通,绕道看看。”
叶凡率众沿山而行,不多时便见数百人聚集在前方。
见叶凡一行到来,人群反应各异:或喜,或惧,亦有人暗自诧异——他们竟然还活着。
“这几日承蒙秦鼎圣子与叶宗主照拂,我等先行归队了。”
飘渺仙宫三位仙子翩然离去,天玄宗四名弟子也相继归阵。
叶凡目光一扫,飘渺仙宫少了一人,枯墓派与真龙殿各少两名弟子,唯独霸体宗与天玄宗人员齐整。
眼前,一道无尽阶梯延伸而上,阶梯之上,雾气繁重,在场众人无人敢踏足——阶前横陈着两具冰冷的尸体,无声昭示着阶梯上的凶险。
一名黄袍青年正俯身查探,口中喃喃不休:
“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他烦躁地抓挠头发,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顿时凌乱如草。
孙辰低声提醒叶凡:
“宗主,看服饰,此人应是神机谷弟子。”
“不错,此人正是神机谷传人周玄机。”
秦鼎目光微凝,“神机谷乃东极州阵符第一宗,而周玄机,便是此代最杰出的弟子,尽得谷中真传。”
周玄机之名,在天骄榜上亦有一席之地,位列第三十。只是他精于符阵,杀伐之力稍逊,故排名稍逊于他。
他已在此驻足多时,却仍未能破解眼前大阵。此阵暗藏剧毒,他可不敢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只能站在阵外,通过各种手段尝试分析这毒阵的破解之法。
叶凡凝视毒阵中的两具尸体,忽然想起某本古籍中的记载。他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朝尸身掷去。
“住手!”
一名神机谷弟子厉声喝止,仿佛此地已是他们囊中之物。
石子划破毒雾,竟未受阻碍,径直砸入尸身——那躯体如烂泥般塌陷,竟无半点骨骼支撑。
叶凡掌心劲力吞吐,将两具尸骸凌空摄出。他与周玄机俯身细察,只觉阴寒地气缠绕尸身,再观其筋骨尽消之状,顿时了然。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周玄机斜睨叶凡,眼中尽是轻蔑:
“区区一个八岁娃娃也敢妄谈阵法?你以为自己是叶不凡?当心祸从口出。”
神机谷虽贵为东极州符阵第一宗,却有个永远的痛——那位公认的符阵第一人,偏偏是叶不凡。此刻周玄机更觉难堪,自己苦研多时的毒阵,竟被叶凡随手一掷勘破虚实。
这耻辱,自然要算在天玄宗头上。
“呵,若不通阵法,我岂会贸然投石?倒是某人观摩良久却未能识得此阵玄机,而我初至一刻便勘破其中奥妙——孰高孰低,不言自明。”
叶凡本不欲与此人纠缠,但见对方愈发咄咄逼人,自然不会给他留任何脸面。
周玄机看着叶凡,随后一挥衣袍,转身离开:
“既然阁下自诩高明,不妨一试。若因你之故延误众人,这责任...”
话音未落,周玄机已拂袖退至一旁,盘膝闭目。四周围观者交头接耳,隐约传来“不知天高地厚”“多此一举”的窃窃私语,整个队伍顿时陷入凝滞的等待之中。
“秦鼎圣子,冰清仙子,二位可愿信我?”
秦鼎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对叶凡的能耐深信不疑。冰清仙子眸光微闪,似有迟疑,但想起云霭仙子的嘱托——天玄宗之人可堪信任,终是轻轻颔首。
“既如此,还需两位各遣三人,助我破阵。”
秦鼎朗笑一声,袖袍一振,亲自领着两名弟子迈步而出。
冰清仙子本欲上前,叶凡却抬手一拦,低声道:
“仙子且留步,三宗弟子尚需有人坐镇。”
她略一思忖,便唤来飘渺仙宫三名精锐弟子相助。
叶凡带着孙辰、青花,一行九人立于阶梯之前。
“此阵名为‘九幽冥毒障’,以地脉阴气为基,融蚀骨剧毒,入阵者无法御空,若无解毒丹,必死无疑。”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而破阵之法,唯有踏入其中——诸位,可敢一试?”
八人相视一瞬,虽有惧意,却终究重重点头。
“你只管吩咐,我们照做便是。”
叶凡颔首,指尖一翻,九张符纸凌空排开。他并指如剑,灵光流转间,符纹如龙蛇游走,顷刻间九道赤阳符已成。分发给众人后,他又取出九颗避毒丹,每人一颗。
“此丹仅能抵御毒瘴一刻钟。”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
“我先入阵定位,待我号令,诸位需按方位依次进入,激活赤阳符镇压阵眼。九处阵眼未破前,绝不可撤力——否则毒阵反噬,无人能活。”
话音落下,场中落针可闻。众人紧握符丹,无一人退缩。
叶凡不再多言,仰首吞丹,一步踏入毒障。毒雾翻涌,他的身影时隐时现,唯有指诀变幻的残影在雾中闪烁。千级台阶踏尽,他忽地驻足,声如金铁交鸣:
“第一阵眼,正北五百八十步!”
孙辰毫不犹豫吞丹入阵。甫一落脚,脚下便传来刺骨阴寒,赤阳符灼灼生辉,与地脉毒气激烈相冲,发出“嗤嗤”灼烧之声。
“第二阵眼,正南六百一十步!”
青花衣袂翻飞,如蝶入渊。
“第三......”
“第四......”
毒雾深处,叶凡的声音如惊雷破空,每一步指引都精准刺入阵眼命门。赤阳符火光闪耀,逐渐驱散阵中毒雾。
周玄机原本闭目盘坐,一副超然物外之态,可随着叶凡一道道破阵指令传来,分毫不差,他眉头渐渐紧锁。指节在膝上无意识地敲击,终于——他倏然睁眼!
袖袍一拂,身旁两名神机谷弟子当即会意,身形如鬼魅般偷偷来到霸体宗队伍。此刻飘渺仙宫三人与秦鼎已悉数入阵,唯剩霸体宗最后两名弟子正待踏入毒瘴。
“小心!”
电光石火间,那神机谷弟子竟直取霸体宗弟子手中赤阳符!须知此刻距叶凡入阵已近半刻,若符箓有失,阵中众人必将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