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山一大早就来到了单位,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正式进入工作状态,他已经把家里安排好了,于莉略带抱怨的带着随身用品回娘家了。对此杨山也有些无奈,虽说是在京城工作,可和两地分居也没啥区别了。
在一大堆的保密要求上签字后,他终于进入到了这个神秘教研室的工作场所。
这是一间和中学教室差不多大的屋子,屋内端端正正的摆了四张大办公桌,桌子上整齐的摆好了厚厚的资料文件和几本字典,屋子四角分别站着四个士兵,面朝室内。
杨山按照指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转身看了看其他三人,看来他的工作只可能与这三位产生交集,其他的5个人与这里无关。
桌上除了相关的资料,还有茶叶和香烟,甚至还有今天的报纸,如果不是氛围实在严肃,杨山都想在这个明亮的教室中翘起二郎腿先休息会儿,以前这种事情他常干。
受紧张情绪影响,四个人坐下后不约而同的点燃了香烟,不多时这间不大的屋子就烟雾缭绕。
杨山看了看四周的士兵,起身把窗户打开,然后才慢慢悠悠的翻看那些资料。
刚看的时候,杨山就是一皱眉,这些资料都是和他所学的电子学相关的,但都不是原件,是经过他人誊抄的,而且誊抄的人显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偶尔还会出现拼写错误。
不过越看杨山越心惊,他手里的资料有一部分是公开的资料,来源是国外的一些期刊杂志,但有一部分资料显然不是从公开渠道获取的(懂的都懂),而且时间跨度非常大,从40年代一直到最近几年,也难怪保密要求这么高。
即便杨山在现代屋尽可能收集关于电子方面的各种信息,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部分资料中所涉及到的内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看来国家终于重视电子电路工业,开始有系统有条理的开发自己的工业体系了。
杨山耐下性子快速翻阅了一些资料,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又tmd的上贼船了。
这项工作不单单要翻译资料,更多的是要整理出完整的相关技术的研究发展脉络。而手里的这些资料极其的琐碎,几乎看不到有系统性的文章阐述,翻译人员只能从字里行间中猜测各种元素,然后努力把这条脉络拼接完整。
换句高大上的形容,那就是杨山要依靠桌上的这些资料编写出一部专业性很强的外国相关学科的发展史。
杨山抽出其中一页报文模样的资料,逐个字母阅读完还是一头的雾水,完全搞不懂这上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这篇报文虽然没有加密,但用语极其简练,其中还掺杂了大量的特定语义的缩写代码,一眼看去,啥都不明白。
另一份通话记录更加莫名其妙,不光语意不明,甚至连所说的单词都无法确定,杨山试探着模拟了一下发音后就直接把这份资料扔到一边,目前来说这份记录没有任何研究翻译价值。
大概翻完了这一摞材料后,杨山放下手里东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琢磨着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杨山最大的优势就是大致知道这些学科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这些和科技树相关的资料他能快速的辨别出是否有用,也能知道哪些科技点是必须要点亮了。这样的话,相关的树形脉络就比较清晰了,而与脉络相关的资料就能挂到科技树上各个对应的点位上去。
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正确翻译出这些资料所涉及的内容,在这方面杨山没什么捷径可走,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啃书本。
叹了口气之后,杨山开始动手进行他的第一项工作:制作字典。
他要把所有的专有名词和缩写代码列出来,然后依据上下文的联系和文章的大概内容猜测这些词的意思。
他写下了第一个最容易辨认的缩写词的解释:ASAp= As soon as possible。
……
一整天下来,翻译工作看不到丝毫进展,杨山却弄的头晕脑胀,低头看了看烟灰缸中满满的烟头,他都有些害怕,这一天抽了两盒烟,嘴都是苦的。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同屋的陈干事走过来问了一句。
杨山苦笑着说,“浑身都是烟味儿,我担心自己会英年早逝。”
“没办法,这事儿太tmd费脑子了,不抽烟解乏真不行!”陈干事叹了口气。
“是啊,我觉得这和破译密码也差不多了,全靠猜。”
另外两个人听到杨山的调侃,也不由的笑了笑,四个人进入共情状态。
杨山以前没见过这两位,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抽调过来的,不过在这地方也别瞎打听,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够了,“晚上我要去洗个澡,二手烟味儿太难闻了,明天我就把桌在搬到窗户旁边,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谁也没提明天少抽烟。
不过为了身体健康,杨山决心以后还是少抽烟的好,如果忍不住那就多喝茶,也就是多上厕所的事儿。
晚上住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职工宿舍,是个两人间,同屋的人和他不在一个翻译室,两人也不说话,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无聊的杨山只好用画电路设计图来打发时间,也算换换脑子。以前觉得枯燥无比的事情,现在做起来真是轻松愉快,而且感觉很解压。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正好是个回归时点,杨山迫不及待的上网查询相关的资料内容。
花了不少时间,杨山终于弄明白了那篇让他纠结了好多天的报文内容。
这是一封航空电报,里边的内容是美丽国花生屯在某一时间节点的机场天气预报,大概就是温度、湿度、风力、风向、降雨时间等等数据的描述,和他所需要研究的内容毫无关联。
杨山忍不住想骂娘,花了这么大功夫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可他也没法去抱怨提供信息的人,人家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获取的,再要求资料的准确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翻译工作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持续着,如果不是还有陈干事这个认识人,能时不常的聊几句,杨山都觉得自己会抑郁,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