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月恨恨地咬牙,这春花有的时候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不好监视,她竟是没有看到她的接头人。
阮清梦微微摇头,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这会儿去抓人,她肯定不会承认,传出去还会说本宫污蔑好人。”
“此事莫要声张,福月,你继续盯着春花,等炭盆里的炭火烧干净了,她肯定还会再往里面放东西,到时候抓现行。”
福月点点头:“娘娘说的是,娘娘您说,此事会是谁让她做的?”
“良妃?还是其他眼红娘娘得宠的妃嫔?”
阮清梦陷入了沉思,宫里的妃嫔众多,刨除已经一命呜呼的宋忆澜、祝丁姝等人,和她打过交道的就是雅妃赵雅娴、蕙贵嫔唐菀蕙、谢嫔谢泠乐。
原书中,她并没有爬到贵嫔的这个位置上,也就没有后续的这些情节。
阮清梦继续吩咐道:“绯绯,你去打听打听,宋忆澜生前和谁走的近,她的书都送给过谁?你且记住,打听时莫要惊动旁人。”
“尤其是要查清楚,宋忆澜那些诗集最后都落在了谁手里。”
宋忆澜用的让人眼瞎的毒粉就是青冥散,能和宋忆澜用一样的法子来害人,想来是察觉出了她诗集上的不妥,才会用同样的毒粉来害人。
……
次日,绯绯一早就出了寝殿,到处转悠着听墙根。
阮清梦想要诱春花露出马脚,便准备带着人出去,把寝殿空出来,让春花有机可乘:“福月,福铃,小满子,你们几个陪本宫去看看孙选侍,再去御花园走一走。”
“小允子,你留下来守着寝宫。”
福月冲着小允子眨了眨眼睛,小允子立刻会意。
等她们都走出去之后,瞧着春花就在不远处晾晒被子,他忽然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哎呦,肚子疼!小祥子,你快替我守一会儿!”
小祥子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阮贵嫔娘娘身边的老人,逮住这个机会连连应下:“允子哥放心,奴才一定守好宫门!”
小允子捂着肚子,脚步踉跄地往茅房方向跑去,嘴里还不住地呻吟着。
春花远远地瞧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手上晾晒被褥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只是微微侧身,余光一直盯着小允子的背影。
待小允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春花又悄悄瞥了一眼守在宫门口的小祥子,心里拿定了主意。
小祥子在寝殿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忽而听到不远处“哎呦”一声,原来是春花晾晒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架子撞倒了,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架子下面。
“小祥子哥哥,快来帮帮我,我……我站不起来了!”
小祥子看了一眼寝宫,见附近没什么奇怪的人往这边走,便小跑过去扶起架子。
春花按着自己的脚:“我的脚好像被架子给砸到了,疼的厉害,小祥子哥哥,能麻烦你帮忙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吗?”
小祥子见春花疼得眼泪汪汪,顿时心生怜惜,连忙道:“都是一宫伺候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等着别乱动,我这就去给你找药!”
春花见小祥子走远了,忙站了起来,脸上的痛苦之色瞬间消失。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瞧着四周无人,迅速溜进了寝殿。
殿内静悄悄的,为了主子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暖和的,所以即便主子出去了,炭盆里的火也不会熄。
春花又拿来一块炭放进去,见火苗渐渐地大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东西放进炭盆里,起身刚要出去的时候,忽而瞧见门口站着四个人。
方才出去的阮清梦和福月、福铃几人,此刻正站在门口。
春花吓得站不稳,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强撑着笑道:“娘娘……娘娘?你们,你们不是去御花园了吗?”
阮清梦冷笑一声:“本宫若是不去御花园,怎么会让你有可乘之机?”
春花脸色苍白,挤出笑来:“奴婢不明白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娘娘是不是口渴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倒茶。”
春花抬脚就要走,福铃一把将人拽住,小允子已经握着长钳将炭盆里还没有烧完的半焦的书夹了出来:“说,你为何要在炭盆里烧书?”
春花死咬着嘴唇,很是挣扎,忽而眼睛一亮,找到了一个借口:“奴婢是不小心,不小心把书掉进了炭盆里的。”
福铃冷笑一声:“还不说?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让人眼瞎失明,只要是在这寝宫里面服侍的人都会变成瞎子,你也不例外!”
“咱们一宫的人都中了毒的,你若是不说实话,不出几日你就会变成瞎子!”
听福铃这么一说,春花忽而就觉得双眼疼痛酸涩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身子一僵,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
福铃很是愤怒:“娘娘,不如直接把她拖到慎刑司去!春花你最好想清楚,到了慎刑司,那里的人可没有娘娘仁慈!”
春花吓得魂飞魄散彻底崩溃,瘫软在地上给阮清梦磕头,哭喊道:“娘娘,娘娘饶命啊!”
春花膝行到阮清梦的面前:“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知道这是会让人眼瞎的东西啊!奴婢还这么年轻,奴婢不想变成瞎子啊!奴婢不要去慎刑司!”
福铃挡在阮清梦的面前,生怕她会狗急跳墙,再从怀里掏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谋害主子:“说,是谁让你放的?”
春花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是谢嫔,她说只要我把这些书在炭盆里烧了,半个月后她就有办法让我近身伺候皇上……”
福铃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我呸!不要脸的东西,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自己都不得宠,还能让你近皇上的身?你也是个蠢出升天的!”
春花声音发抖:“是奴婢不知好歹了,不过,娘娘,奴婢只是以为这谢嫔是有什么怪癖,非要让奴婢在娘娘的寝殿里烧书……奴婢想着不过是烧书也没有什么,最多就是让娘娘昏睡萎靡几日,奴婢不曾想要谋害娘娘啊!”
正说着,绯绯也回来了,将她打听到的事情告诉阮清梦。
“娘娘,奴婢分别找到先前服侍过宋婕妤的宫女太监,分别请了几人吃酒,几杯酒下肚之后,有些人没说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有两个宫人都说宋婕妤和谢嫔还算是时常走动。”
“一开始,宋婕妤送过谢嫔一本诗集,后来谢嫔又拿走了宋婕妤自己写的好几本诗集,想来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装一装才女。”
阮清梦点点头,消息多方印证能够统一,多半就是事实真相了。
想来这会儿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春花,也没有胆量再骗她。
阮清梦居高临下地看着春花:“本宫一向宽仁大度,倒是愿意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春花连连磕头,磕的额头上青红一片,蹭出血来。
阮清梦问她:“你们可有约了什么时候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