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宁儿咬牙切齿:“她装的可真好啊,一副菩萨一般的慈祥面孔。”
“当年我进宫的时候,先皇后终日缠绵病榻,我被还是苏妃的苏明嫣欺负,还是当时同为妃位的顾凤梧救的我,帮我解围,自那以后我就视她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金宁儿说了很多,阮清梦一边喝着山楂汁一边听着她诉说,时不时地点点头。
等金宁儿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后,她一脸感激地看着阮清梦:“这次多谢你了!”
“阮妹妹,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令醉,去把上回探亲日母亲带过来的东西都拿出来送给阮妹妹,聊表谢意!”
阮清梦刚要推辞,就见令醉带着四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进来。
箱子打开的瞬间,满室生辉,帝王绿的翡翠镯子、血翡雕的并蒂莲、龙眼大小的东珠串、夜明珠……各色珍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花。
阮清梦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她眨了眨眼:“这就是你口中的没有什么好东西?”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她刚进宫的时候,连给宫人的打赏都要等宫份下来了之后才有。
阮清梦拿起一枚硕大的鸽血红的宝石对着光细看:“你家里是挖矿的吗?”
金宁儿见阮清梦一直盯着那枚红宝石,目光疑惑,她问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也觉得这些石头没什么好看的,等日后我做成摆件、首饰再送给你。”
阮清梦欲言又止,她想说她喜欢,但眼见着令醉又将那些东西都搬了回去。
她默默地咽了下口水,指尖还残留着那枚红宝石冰凉的触感。
殿内忽而安静了下来,片刻后,金宁儿忽然叫了她的全名正色道:“阮清梦,我以后可以相信你吗?”
阮清梦放下山楂汁的空碗:“自然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要害我。”
金宁儿握住了阮清梦的手:“你放心,我绝对不害你!”
“不瞒你说,我入宫是为了宁家族人,商人身份卑贱,族中子弟都不能参加科考,可如今不同了,宁家是皇商,又有我在宫中当皇上的妃子,父兄都能参加科考。”
“若是日后能怀上孩子,就更能帮到家中之人。”
原书中宁妃一直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她对沈映阶没什么感情,对他更多的是利用借种之心,在沈映阶死之前生了一个女儿。
不过最后沈映阶死了,她和其他妃嫔一样给沈映阶陪葬了。
想到这儿,阮清梦就很是气愤,凭什么皇上死了,就要让这么多活人给他陪葬?
他死他的,她们活她们,她们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在他死后就应当在这宫中享受悠然的后半辈子才对。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阮清梦舔了舔嘴唇:“你这里的山楂汁很好喝,可是加了什么东西?”
金宁儿笑道:“加了些海棠果,所以味道更好,不过这东西可不能喝太多,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宫里做了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
阮清梦起身准备走了,金宁儿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皇后那个毒妇,表面装得慈眉善目,背地里竟用这等下作手段!”
她突然压低声音:“妹妹既然能识破这香薰有问题,可知有什么法子?”
“姐姐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清梦看的出来,金宁儿若是不出了心中的这一口恶气,这几天晚上都要睡不着觉。
“那不如让皇后和贵妃斗,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米,只管看戏就好。”
说着,阮清梦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和金宁儿说完之后又提醒道:“姐姐虽然已经知道了皇后的为人,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对皇后娘娘恭恭敬敬的,就像是以前一样。”
“切莫让皇后娘娘看出端倪来。”
金宁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
回了澜芳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阮清梦是中午去的宁鑫宫,不知不觉间竟是过去了一下午。
正准备让福月去端些糕点来吃,忽而瞧见沈映阶坐在亭子里。
天空飘起雪花,细碎的白色花瓣无声地落在沈映阶的肩上。
他今日没有穿那象征九五之尊的明黄龙袍,而是身穿一袭藏蓝色宫装,衣襟上绣着暗纹云龙,在雪光映照下若隐若现,外披一件黑色的狐狸毛大氅,俊朗非凡。
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一样,身姿挺拔,鼻梁高挺,那双眸子漆黑如墨,深邃似潭,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
阮清梦心想:狗皇帝,果然有一副好皮囊,仔细想一想,他晚上的活儿也挺好的,三天两头的来上这么一回,她也舒服畅快,还能发泄发泄这整日在深宫里算计攻心的疲惫之感。
阮清梦看的出来沈映阶的心情不大好,对着眉目冷峻的沈映阶盈盈一笑,福身行礼,嗓音柔婉似春水:“奴婢参见皇上。”
沈映阶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方才瞧着她踏着细碎的步子从回廊处走来,藕荷色的裙裾轻轻拂过阶前薄雪,宛如一朵清莲徐徐绽开。
这女人美是美,但他总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而他是九五至尊,早已经习惯了掌控一切,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一旁的蔡宝见皇上沉着脸不说话,连忙上前打圆场,声音又尖又急:“哎呦,阮小主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在这儿等了您半天,连茶都凉透了!”
阮清梦闻言,眼波流转,唇角微翘,径直上前挽住沈映阶的手臂,柔声道:“是奴婢的不是,让皇上久等了。”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外面冷,皇上快随奴婢进来暖暖身子。”
阮清梦挽住沈映阶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到寝殿。
隔着衣料,她也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不得不承认,抛开沈映阶的身份、为人处世,单凭这副容貌和身段,他确实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
内室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
阮清梦脱下沈映阶那满是雪花的狐裘大氅,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颈侧,嗓音低柔:“皇上今日政务繁忙,可要奴婢替您揉揉肩?”
沈映阶垂眸看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半晌才淡淡道:“你倒是殷勤。”
阮清梦笑意更深,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狡黠:“奴婢心里有皇上,自然关心皇上。”
说着,阮清梦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颈侧,一下一下地揉捏着他的肩膀。
揉捏的时候,双手时不时地往他的胸膛上摸,撩拨的沈映阶的呼吸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