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汐小嘴张得溜溜圆,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还不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您老……还挺开明的……”
闻言,中年妇人却是一脸古怪:
“这本来就不算什么事儿啊?又不是给家里头断粮了,能算啥大事?”
“可是……你们不是夫妻吗?”林汐默默攥紧了小拳头,有些难以置信。
“唉,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感情什么的早就没了!就算真看见他抱着个小妖精,我也就是最多皱皱眉头……”
“这……”
听见这话,林汐心里一阵难受。
对久居深闺的她来说,婚姻一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心中仍拥有着对爱情朴素的信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卓文君的名句自幼时便被她铭刻于案头,日日诵读。
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美好感情,婚姻,豆蔻时代的她不知向往过多少次。
而如今,自己所憧憬的爱情,在这位妇人口中,却成了那般贱若尘土之物,这又怎能不让她感到难过呢?
忽地,她又想到了什么,杏眸一亮,轻笑了声:
“我都差点给您绕进去了!您老方才应该是在说笑吧?
要是在您心中,这件事当真算不上什么大事的话,您老也就不必躲在这地方蹲守丈夫了,更别提来这么多次。
这只能说明,您老其实还在挺在乎自己夫君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对吧?”
迎着林汐那道闪闪发亮的眸光,中年妇人面露错愕,短暂后又摇了摇头:
“大妹子你误会了,那老匹夫爱在哪乱搞,我还真是无所谓……”
林汐笑容一僵:“那你来此……又是为何?”
妇人闻言,神秘一笑道: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抓住他把柄的好时机啊!”
“把柄?您老想要做什么?”
“嘿嘿,”妇人面露狡黠,
“大妹子,你想想看哈!虽说那老匹夫是个流氓,但在这小小浔阳城中,到处都是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他还是要点脸面的。
男人嘛,在外都好面子!只要老娘在这一蹲,等到他抱着美人出来之际,
老娘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阵撒泼打滚,哭天喊地,引来一大群围观的人……
你想想看,他但凡还要点脸,能经得住我这么折腾吗?肯定是苦苦哀求我别闹了!”
妇人说着说着,眼眶中闪烁着满满的贪婪:
“嘿咻咻,此计一成,那到时候我想要提什么条件,他不是都得满口答应,宁事息人?”
“啊,这……”林汐面露骇然,不住摇着头,
“可……你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啊,情同手足的夫妻之间,也有必要这么算计吗?
更何况,这是在拿丈夫的名声在开玩笑。
你都已经知道男人最好面子了,那么,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你不应该更得去照顾照顾对方的面子吗?”
“夫妻情分?那算个屁,哪有白花花的银子香?”闻言,妇人一脸不屑,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林汐如遭雷击,只觉彻骨生寒,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的杏眸间尽是失望。
好难过啊……
为何,自己所憧憬的婚姻,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一段感情发展到最后,便注定会变得黯淡吗?
究竟是这妇人与丈夫的感情从一开始便是这般随意,
还是说,经历了许多年老夫老妻的生活,他们被岁月磨平了情分呢?
如若成为老夫老妻后,便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这种婚姻,好像还不如现在自己与师弟这种平平淡淡的关系呢……
林汐还在思绪万千着,妇人却似乎说到了兴起处,又拉着林汐,硬要给她分享自己的“经验之谈”。
“我跟你说,这捉奸也是有门道的!你不能傻愣愣地哀嚎着冲上去,不然就给他反应过来了!
万一他撒腿就跑,就咱俩这小胳膊小腿,哪能跑得过一个大男人啊!
想要捉奸,就得趁着夜色,悄咪咪靠近,然后……”
她说着说着,又狡黠一笑,伸手掏了掏身上一直背着的那个大袋子,唰得一下抽出两柄大刀。
“啊?!您,您老这是要干嘛?”
林汐都被吓傻了,猝不及防地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大刀,双颊发白。
“哎呦,看把你吓的,别多想,这就是个玩具而已,还没开刃呢,中看不中用!”中年妇人忍俊不禁,解释道
“我哪敢用真刀啊?老娘惜命得很,力气还小,
先不说等下误伤了自己,万一给他夺了去,咵嚓给我来一下,那我找谁喊冤去!
更何况,我又不是真要来找他来索命的,给他砍伤了,我自己还得搭进去呢,那多亏啊!”
“噢噢,那就好……”
林汐随手接过一柄递过来长刀,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确没有开刃,这才放下心来。
“那这些钝刀又有何用?”林汐好奇道。
“诶,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妇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侃侃道,
“等下我们趁着夜色,悄咪咪靠近他之后,便唰得一下把刀一亮,大喊着负心汉,白眼狼什么的,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说,他能不被吓傻吗?还能有余地思考我是不是动真格的吗?
更别说,他怀里估计还会有个小姑娘呢!
小姑娘胆小,见不得刀兵。只怕这刀一亮,她就得哭出来,以为是正宫要来砍自己呢!然后哭着喊着求那老匹夫去保护她!
那老匹夫本就被吓破了胆,再加上被怀中人这么一缠,
你说,他纵使腿脚再好,还有办法撒腿就跑吗?那自然只能被拖在原地等着丢人。
真到了那时候,在他眼中,他自己连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会有精力去和我斤斤计较?还不是得满口答应,我说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