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糖精,得就着胰岛素看)
林汐笑了,却不自知地泪流满面。
半晌无言。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微微歪头,浅笑绽放于星夜,竟教明月黯淡。
望着师姐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林逸之不由哑然失笑,摇头道:
“当然不是了!
笨蛋师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难不成,某人真是一觉睡傻啦?”
他说着,又宠溺地伸出手,刮了刮林汐的琼鼻。
林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林逸之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呜……你骗人……分明就把我忘了!
呜呜……你,你怎么可以那么过分,臭师弟,坏师弟……我,好想你……”
细语呢喃,几不成言。
她无力捶打着林逸之的臂膀,娇颜沾露,泣涕如雨。
这些年来积蓄的,那些无处倾诉的痛苦,委屈,思念……所有所有,全都于这一刻倾泻而出。
在这个永远令她安心的臂膀中,她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林逸之默默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童般,以此让她更有安全感。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却并不平静。
师姐的反应之大,实在出乎自己预料。
况且,师姐现在嘴里正碎碎念的,那些无厘头的责怪,也不像是平日里胡闹的话语。
师姐好像……真的很难过。
是因为刚刚的噩梦吗?她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知道自己此时该说点什么,但又怕说错了话,会戳到师姐的痛处。
像什么“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之类的话,那必然是不可能说的,他又不傻。
一番良久的思索和权衡后,他才斟酌开口道:
“我也好想你,师姐。
不过,笨蛋师姐,咱俩也算搭伙了这么多年,难道师姐还不够了解我吗?
我说过不会忘记你,就绝不会忘记你,又怎么会骗你呢?”
林汐又埋头呜咽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小脑袋,眼眶通红,对上了林逸之的视线。
她噘起小嘴,眼角噙着泪,望着林逸之,一脸委屈巴巴,
活脱脱就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可爱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林逸之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林汐的可爱香腮。
林汐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以示不满。
显然,师姐没那么容易被哄过去。
他无奈一笑,打趣道:
“哎呀,笨蛋师姐,乖~真的别担心啦……让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
如果,退一万步讲,就算那该死的我真的把师姐忘记了,
但师姐这么好看,仅需站在我跟前,还不需要一秒,我不就又爱上了吗?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以师姐的美貌,若是真想勾引我,只需勾勾手指,我就得屁颠屁颠地凑过来……”
“闭嘴!”
话还没说一半,林汐便抬起玉指,捂住了林逸之的嘴。
她杏眸闪烁,无比认真说道:
“没有如果……”
林逸之不由哑然,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微微颔首:“好的师姐,没有如果。”
二人静静对望着,又是良久无言。
倏然,林汐破涕为笑,妩媚地白了林逸之一眼,娇嗔道:“哼,果真是色胚!”
林逸之反应迅速,也讪讪一笑:
“嘿嘿,那不是没办法吗?
师姐要勾引我的话,我可不敢不从!”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谁要勾引你了……”
林汐俏脸一红,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我明明是顺着师姐的话说的……”
“臭不要脸!”
“哎呀,我这不是想调节气氛吗?”
“切,第一次见能把耍流氓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
旁边,岚儿假作羞涩地捂着脸,实则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透过巨大的指缝,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俩人。
此刻,她那小小的脑袋瓜里,正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起初,她见林汐居然只靠自己就挣脱了梦术,还在发懵呢。
紧接着林汐醒来,先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猝不及防地开始哭。
甚至她还又哭又笑,整得岚儿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术法了?
这真的不是中邪了吗……
接下来,逸之哥哥就开始他的拿手好戏——哄师姐。
他也不愧是深谙此道的好手,还没说上三两句,林汐就破涕为笑了。
岚儿正感慨着呢,结果下一刻,林汐竟又开始更猛烈地哭了,那稀里哗啦的架势,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逸之哥哥自然也愣住了,赶忙接着哄。
结果,这回的劲头貌似还贼大,哄都哄不好,甚至后面逸之哥哥好像还因为说了错话,俩人直接吵了起来。
她不由有些心虚。
完蛋,当时情急之下,自己只是随意施展个梦术,不会就把哥哥姐姐弄出隔阂了吧?
固然,她的确想让逸之哥哥更喜欢自己一点,但断然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呀!
这回还真是意外,冤枉啊!!!
她躲在一旁,光看着都心急。
然后看着看着……
咦,你俩这吵架味道咋不大对呢?
啧,咋越看越像打情骂俏呢??
好吃,好吃。
不是,这突如其来的饱腹感又是怎么回事?
岚儿眨了眨眼,一脸幽怨地望着你侬我侬,如入“无人之境”的俩人,
又低头看了看正一个人倚靠着栏杆,吹着冷风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刚才到底在愧疚个啥??
……
林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林逸之怀中,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甜蜜。
失而复得的喜悦,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她直到此刻,都觉得一切恍然若梦。
但她太累了,也懒得再去多想。
其实骨子里,她比林逸之还要贪婪这种片刻的温存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一晌贪欢。
不知过去多久,林汐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把目光从林逸之身上移开。
这是她来到“另一个世界”后,第一次打量四周。
可仅仅是片刻,她便愣住了:
“咦,这幅景象,好像和人间也没啥区别呀?
原来这一头也是这样的吗?诶等等,那不是……”
她抬起头,瞧见了头顶那斜逸而出的飞檐,这才注意到了自身所在之处。
“这地方……好熟悉啊?
欸,这不是,这不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咱们浔阳城的江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