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垚结束和妈妈的通话后,傻傻的问道:‘那我们还吃不吃呀?’
李太说:‘吃呀,反正都已经发现了。’
他们刚才本来聊到要在家里养几只什么小动物的,李太提议养金鱼,垚垚提议养乌龟。理由是金鱼不好养活,乌龟不用花多少时间管。
这会客厅沉默了,又隔了一会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丽芳估计俩人没了聊天的心情的,草草吃完就上楼了。
下午李先生是和小薇一起回来的。
李先生进门洗完手就去儿子身边坐下了,小薇进了厨房帮忙端菜。
就只听李先生笑着问:‘儿子,今天中午和你阿姨在家干什么坏事呢?’
垚垚眼睛盯着电视,故作镇定的说:‘没有啊。’
李先生表情严肃了起来,问道:‘没有吗?’
垚垚说:‘吃麦当劳了。’
李先生呵呵笑了几声问:‘是你阿姨要点的啊?’
垚垚说:‘我自己也想吃。’
丽芳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默默对这孩子好感又增加了。虽然害怕责备,却没有把责任推给别人,很有担当的小男子汉。
李先生温和的说:‘这些东西偶尔吃一下就行了,别经常吃。’
垚垚说:‘知道了。’
这时小薇和丽芳已经把饭菜全部端上桌了,小薇轻快的跑上楼去叫李太下来吃饭。
餐桌上一派和乐,不知道钱小姐打电话和李先生是怎么说的,李家并没有因为李太带着孩子吃外卖而闹得不愉快。
小薇和垚垚还是边吃边聊天,李太现在偶尔也会加入他们的谈话。有时候三个人会因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就像三个孩子。
李先生仍是惜字如金的,很少参与谈话,慢慢的吃着饭,偶尔照顾一下两个孩子。
莹莹一如既往的活泼。有时候丽芳觉得,李先生更像一个含辛茹苦的老母亲。
饭后,小薇和垚垚上楼了,李先生夫妇带着女儿在客厅玩。
巧云就算去厨房喝水或做什么,放在手边上的菜也不会顺便端出去的,就空手进,空手出。这会见莹莹去找父母了,巧云更是上楼回了房间自己待着去了。
听到客厅李太说:‘我今天在网上买了几只小乌龟,明天就能到。’
李先生说:‘买那做什么?’
李太说:‘买回来垚垚养呀,培养孩子的爱心。’
李先生哈哈笑了两声说:‘你就会带着他玩。’
李太吃吃笑了,说:‘你就只会让他学习和运动,小孩子嘛,玩一下怎么了。’
李先生没再说话,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眼妻子。
李太笑着又问道:‘ 我中午和垚垚吃垃圾食品了,有没有人向你告状?’
李先生轻描淡写的说:‘没有。’
李太说:‘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李先生轻轻咳嗽了一声说:‘真没有,就随便说了几句让我们不要经常给孩子吃这些。’
李太问:‘那你怎么说?’
李先生呵呵笑了几声说:‘我说没有,小艾平时不太给孩子吃这些。’
丽芳在收拾餐桌,听到这些话,有些想笑。发现以前一板一眼的李先生,现在说话变得圆滑了。为了家庭和睦,也是不容易呀。
乌龟买回来的时候,附带着玻璃缸。垚垚自己装好水把乌龟放了进去。李太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面前看。
莹莹直接就要上手去抓,被垚垚握住手腕拦住之后,又开始不停的跺脚大吼,想吓唬乌龟。
垚垚在一旁边冲她说:‘你别吓它啦,你看它都不敢动了。’
小姑娘被哥哥这么一说,不动,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站着,看着让人挺不落忍的。李太满脸的心疼,一闪而过,脸色就恢复了平静。
巧云本来站得离他们母子三人有三四米的距离。这个时候见到莹莹呆在那里,想去把她抱走。
李太冲巧云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对垚垚说:‘你可以教妹妹怎么喂乌龟。然后让她安静的站在面前看。’
垚垚放下手里的龟食,说:‘教她也不会。太小了。’说完就回了沙发那边。
李太走过去抱起女儿说:‘宝贝,咱们去院子里玩好不好?’说完就抱着莹莹去了院子里。
丽芳听到李先生说:‘晓梅,咱俩光顾着忙来忙去,都忽略了孩子的心理健康。’
那边不知说的什么,只听李先生又说:‘什么活该?这次他划的是口红,下次呢?如果他划的是自己的手腕,你还会说活该吗?’
‘你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孩子是我们俩的,不是别人的。’
‘我现在和你说孩子的事,你不要又说到离婚,离婚早已是事实。’
李先生很久没说话,应该是在听那边说。
隔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如果出了问题,我们所有的辛苦和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要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我们只是离婚,不是离世。孩子还是叫你妈妈,你仍然有身为父母的责任。’
‘那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离婚的女人都荣升为圣母皇太后了?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要求现任完全尽母亲的义务,那你可真是离婚一身轻。’
丽芳听着外面的谈话声,刚才还觉得他心平气和的,不过三分钟,又开启吵架模式了。
甭管有文化没文化,有修养没修养,吵起架来,都和菜市场大妈别无二致。
‘是,你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可孩子的起居请了保姆在打理呀,我现在和你说的是心理问题。’
‘你得了吧,君君是跟着你生活的,还不是保姆在照顾?在我这边,虽然也是保姆照顾,但总算还有小艾经常在家,对保姆也能起到一定监督作用。你那边呢?经常是君君单独和保姆呆在家里,能比我好到哪去?’
‘我当然知道,我打电话过去十有八九都是君君自己和保姆在家。’
‘晓梅,自己的孩子,还是得自己多关心,不用过多去要求别人。’
‘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总之我的态度就是,以后小艾管孩子你不能说话。’
‘对,一句也不能说。你有意见可以和我说,由我来处理。你不能再当孩子面指责小艾。’
‘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孩子出了问题,以后是小艾麻烦,还是我们俩更麻烦?你以为人家以后会指望垚垚?’
‘对,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那又怎么样?’
‘以前你拿孩子威胁我,我没和你计较。但现在孩子心理已经出问题了,我不会再忍让了。’
这边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声。
又等了好久,李先生放缓了语气说:‘你也不要哭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还年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始生活吧。孩子很快就长大了,都会离开我们的。’
铁娘子一样的钱小姐,居然哭了。看来孩子是每个母亲的软肋呀。
‘认认真真的找个人吧,或者,你想自己一个人过,也必须调整好心态,你这种心态,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对君君影响也大。’
‘你想看儿子,随时可以来,但不能再对我的家庭指手画脚。至于孩子的教育,就像你说的,你没有和孩子生活在一起,既然顾及不到,那就不要干涉了。我会处理好的。 ’
‘小艾肯管,我们应该感到高兴。至于她管的是好是坏,由我去说,你有意见也只能和我说。’
‘必须先通报,因为你是客人,她是主人。’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李先生说:‘我也没指望你一时半会就想通,你慢慢想吧,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后面再没听到说话声,丽芳估计是挂了电话。夜晚的客厅无声无息的,不知李先生此刻在想什么?又过了好久,丽芳才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这个周六,不知是谁提议的全家去公园野餐。七月的天,热得能把人烤化了,丽芳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真亏想得出来。
竟然没有人反对。
说的是全家一起去野餐,忙的只有丽芳一个人。提前一天就开始卤肉卤蛋,准备水果,又开单让赵师傅当天赶早去买 了些面包点心饮料。
周六上午才八点多,丽芳在室外就已经热得直淌汗了,李太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无奈的说:‘确定要去吗?’
正说着,小薇穿着一身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来了。笑着对李太说:‘垚垚要去呀,这一天要把我晒黑不少。’
李太笑着从包里拿了金瓶安耐晒给她说:‘多擦几次。’
接着李先生和垚垚也一身休闲装的下来了,巧云给莹莹穿着长衣长裤也下来了,大概是怕公园里有虫子这类吧。
人手一顶遮阳帽戴上。丽芳根本就不想去。又热,又耽误干活。不管在外面玩多久,回来那些活还是静静的等着自己。
可架不住小薇和垚垚两个人的游说,丽芳摘下围裙就上车了。
李先生夫妇自己开着一辆车,其他人坐赵师傅的车。一路上就听到垚垚和小薇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莹莹笑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在公园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撑起遮阳伞,铺上野餐毯,摆上水果和吃的东西,丽芳就坐下看他们玩。
太阳虽然很大,但好在有风,在树荫下也勉强受得了,但实在说不上舒服。
李太本来就喜欢户外运动,这时连女儿都不管了。带着小薇和垚垚往山上去了。李先生陪莹莹玩了一会,给她拍了些照片,也朝山上走去了。
这时巧云说:‘姐,你怎么不去玩?’
丽芳说:‘太热了,不想去。’
巧云笑着说:‘那你带着莹莹,我也去玩一会吧?’
丽芳想到她平时一点顺手的活都不愿意多做,很想拒绝她。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扫兴。说:‘去吧。’说着就搂着莹莹在毯子上坐下,让她自己挑东西吃。
这群人里丽芳最大,看着他们的背影,就像看着一群孩子,年轻真好。
这时赵师傅像个影子一样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坐在毯子的另一边,拿了一瓶饮料打开喝了几口,丽芳问他:‘吴姐什么时候回老家?’
赵师傅说:‘还不知道呢,轻易哪走得了啊。找的人老爷子一个也看不上。’
丽芳说:‘来人啦?’
赵师傅:‘来了好几个。’
丽芳说:‘怎么不行?’
赵师傅:‘你以为在老爷子那边做容易呀?吴姐这些年,不好做呀。’
丽芳起了点好奇心,说:‘我看吴姐挺轻松的呀,那边人少事少活也少。’
赵师傅哑色失笑道:‘可心理活动多呀。’
丽芳说:‘怎么讲?’丽芳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莹莹,正专心啃着一只梨呢。
赵师傅:‘唉,你去做一天就知道了,每一样东西拿开后再放回去,位置不能有偏差,就连每天吃饭的碗,朝桌上摆的时候, 都必须每天摆在一样的地方。’
丽芳原来还曾想过自己去代替吴姐呢,如今看来,自己是无法胜任了。李先生虽然讲究,但和老爷子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赵师傅像看透丽芳一样,笑着说道:‘你如果去干两天,就会胸闷。连开门关门声音大小都是有讲究的。’
丽芳无法想象。赵师傅说完这些话,就起身走了。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巧云一直玩到和大家一起下山。
李太看到丽芳和莹莹坐在原地,看了看巧云问:‘你把孩子扔给王阿姨自己跑去玩这么久?’
巧云顿时脸红了,没说话。李先生忙着给一对儿女拍照,就像没听到这边的说话声。
大家拍了一阵照片,又坐下热热闹闹的开始吃东西,李先生对李太说:‘你一会带着他们回去吧,我得去公司了。’
丽芳看着坐在野餐毯上的李太,一会喂女儿吃,一会又给垚垚拿饮料,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以前的一派清冷了。
垚垚虽然对李太不那么明显的抵触了,但仍然不那么亲近。李太给他拿东西时,不管他喜不喜欢的,一律听话的接过。
丽芳一想起口红外管上那些深深的划痕,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担心,正如李先生所说:如果下次划的是自己呢?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的。
正当丽芳把注意力都放在别墅的工作上,已经忘了公司,也忘了神秘的2202时,李先生又下达了指令,让丽芳去2202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