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惊海缓步逼近,衣摆带起的气流拂过她垂落的发丝,她指尖掐入掌心,却不敢稍动。
“怎么,阵法一停便翻脸不认人了?”
蓝惊海抬手,指尖掠过她肩甲上的狼首纹路,金属凉意混着体温传来。
一刹那,风原狼女王浑身僵硬如木雕。
这时,大家都在看着他们。
澹台冰月侧卧于榻,单手枕头,露出醉酒一般笑吟吟的慵懒表情。
莫淑仙假寐偷瞄,裴紫嫣抿唇不语,眼尾余光扫过风原狼女王那紧绷的肩线。
妙清漪垂眸盯着玉莲白金甲的纹路,手指却在摩擦声中无意识绞紧了软甲。
“别躲。”
蓝惊海忽然捏住风原狼女王的下巴,迫她转过脸来。
鼎中烛火映得她耳尖滚烫,银牙几乎要咬碎唇角,偏生喉间发不出半分呵斥。
“主人……”
风原狼女王终于开口,声线却比平日低了三分,尾音发颤。
黑甲下的掌心全是冷汗,她痛恨自己在这双眼中看到的动摇。
——她分明该恨他夺了神泉、践踏她的威严,可为何在他的指尖抚过肩甲时,她的心底竟泛起一丝不可言说的涟漪。
静默中。
吃瓜的莫淑仙翻身失误,发出“唏”的声响,惊得风原狼女王浑身一颤。
蓝惊海转头时,她迅速别过脸,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回过头的蓝惊海忽然低笑,夺走风原狼女王手上的黑甲,丢去一旁。
风原狼女王猛地伸掌,双掌一上一下各自展开,却被他握住双腕,所有挣扎都化作一声气若游丝的“放肆”。
五日后。
天边刚泛鱼肚白,蓝惊海已立在赤霄洞口。
风原狼女王抱臂而立,黑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偏目光总忍不住扫向他掌心的合欢鼎。
——那里头躺着她的神泉,更躺着她不愿承认的、被他捏碎又重塑的尊严。
“护好她们。”
蓝惊海抛来一句,身影已化流光远去。
风原狼女王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抚过脖颈上的齿印。
明明她才是狼,但她偏偏被人咬了。
十杰城。
夜巷。
“别让他跑了!”
青石板路泛着潮气,执法队长楚怜艳领着三名队员追着蒙面人转过街角。
月光被飞檐切得细碎,蒙面人黑袍翻卷如夜鸦振翅,忽而顿足,身影竟一分为四,分别窜向四条小巷。
“兵分四路!”
楚怜艳银牙轻咬,剑光出鞘便要追向最左侧的黑影。
可追至巷尾,眼前空荡荡的,唯有墙根几簇野花在夜风中摇曳。
“怎么……”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一紧,一双滚烫的手掌环住她峰峦。
“谁……”
楚怜艳浑身一颤,正要怒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喉间不禁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主人”。
三个月前在依水城一别,她日日数着桂花开谢,此刻被他扣在墙角,指尖掐入掌心才敢确认不是梦境。
“主人,你怎来了?”
她仰头望着阴影中的轮廓,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又怕被其他人撞见,慌忙去掰他的手腕。
“不是你叫我来的?”
蓝惊海低笑,指尖划过她腰间的执法令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小巷格外清晰。
楚怜艳耳尖发烫,正要答话,远处传来下属的脚步声。
“队长!蒙面人突然消失了!”
三道身影匆匆赶来,手中宝石散发的光芒映得楚怜艳脸颊通红。
她正要开口解释,腰间忽然一麻——藏匿的蓝惊海竟以指尖却在她身上轻轻掐了一记。
“嗯!”
“我这边……也一样。”
楚怜艳声音发颤,却又很快镇定,生怕被看出异常。
昨夜在闺房,她还对着铜镜练习如何在见他时保持威严,此刻却被他逗得几乎站不稳。
下一刻,蓝惊海松开手。
指尖悄悄抚过方才被他触碰的位置,楚怜艳既盼着蓝惊海不要离开,又怕下属们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现在的她哪像个执法队长,简直是个被揉碎了又粘起来的面团。
“去搜查左巷。”
楚怜艳颤声道,故作镇定转身,却在擦肩而过时,感受到他指尖在她臀上轻轻一捏。
羞耻与刺激如潮水般涌来,让她险些踉跄。
“是!”
几位下属疑惑地看着队长突然泛红的脸,抱拳附和离去。
待那些人走远,墙角才浮现蓝惊海的身影。
“小馋猫,可还刺激?”他的指尖捏住她发烫的耳垂。
楚怜艳浑身发软,银牙咬住下唇。
三个月前他留下的那记掌印,此刻仿佛还烙在臀上。
无数个夜里,她竟盼着他多烙几道。
“主人……”
她忽然转身,搂住他的腰,“去怜艳闺房吧,那床榻被我新换了绸缎褥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
蓝惊海轻笑一声,化作流光没入她的空间戒指。
楚怜艳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想传信留人,忽然听见他的传音:“回去等我。”
夜深人静。
城主府闺房内。
楚怜艳托着下巴望向窗外。
此刻月光如水,映得案上的狼首灯摇曳生姿。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被他按在榻缘的那个画面。
当时,他指尖带着狠戾的凉意,却让她浑身发烫。
“呼!!!”
一阵风吹来。
“主人……”
她刚开口,便被他从后面搂住。
“这是谁的?”
蓝惊海蹙眉,手指指着她颈间的红痕问道。
“主人,这是我自己捏的。”
那是三日前她独自在闺房时,对着他的画像掐出来的印记。
“嗯?”
蓝惊海不解,也不太理解,不是那么相信。
对此,楚怜艳忽然低头,解开腰间的丝带:
“主人上次说的……那法子,怜艳试过了。”
丝带落地,衣裳滑落,一道浅红鞭痕显露。
“每日卯时自罚,疼得狠了,便仿佛主人在一旁了。”
蓝惊海挑眉,指尖抚过那道鞭痕。
她倒真是痴了,竟将他心血来潮时随口说的“惩戒之法”当了真。
可这副倔强又乖顺的模样,倒比初见时的刁蛮更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