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蓝惊海的回答，令澹台冰月有些失落，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颔首，将心中的点滴情绪埋藏。
她明白，她不应越界。
十天后。
花果山，东山。
重归猴窝，蓝惊海又变回了初代镇南健将的模样。
“初代大人回来了！”
树枝上观望的小猴一瞧见蓝惊海，登时昂首呼喊，手舞足蹈。
负责传信的猴子一听，纷纷扯藤拽枝，荡漾着前去报信。
很快。
林中一道虹光飘来，化作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
来者一头黄毛，着虎皮银甲，背负大铁棒，像个头脑简单的憨大个。
“齐大力，恭迎初代大人回归。”
憨大个半跪在蓝惊海面前，恭敬说道。
“你是东将？”
蓝惊海低头瞅他，惊讶而疑惑的问道。
“回初代大人，正是小的。田大人说了，人形更有利于修炼，于是便让我等化成人的模样了。”
镇东健将齐大力解释道，说话间，他悄悄打量蓝惊海，眼神有些躲闪。
毕竟这个决定可不是蓝惊海下达的，而是田思璇自己的主张。
“这主意不错，以后便如此吧，变成人族的模样，在外面行走时确实更方便些。”
蓝惊海点头，暗道一声疏忽，先前他只顾着自己的身份，竟忘记镇东健将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化形的境界。
四阶妖兽对应的是元婴境，妖兽们一旦踏入这个境界便能化成人形了。
“你且在此忙活吧，我先去与大长老商量要事，待有了结果再告诉你们。”
蓝惊海挥手，带澹台冰月走开。
“是。”
齐大力拱手，铿锵有力道。
骤然。
“嘭”的一声。
远处的山上，一道沉重的轰鸣传来，紧接着，五彩缤纷的阵光于空中闪耀。
那是一个杀阵，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杀阵，一个从地上飞出来的杀阵。
见状，蓝惊海回头，望着齐大力问道：“那边在干什么？”
“初代大人，那是我们东山的训练场，孩子们正在熟悉阵炮呢。”
齐大力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嘿嘿笑道。
“阵炮！？”
蓝惊海一脸疑惑。
不等齐大力解释，他身影一晃，出现在训练场上。
那里，每只猴子的肩上都扛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一个大黑筒。
“开炮！”
嘭嘭嘭……！
只听一猴高呼，那些大黑筒中便射出漫天阵盘，霎时间光彩夺目。
“初代大人，那是阵炮，杜导师发明的，能将杀阵射出去，可厉害了。”
齐大力赶了过来，在蓝惊海身边解释。
“将杀阵射出去！这……”澹台冰月闻言，惊得说不出话。
她和蓝惊海学过阵术，百阵谱也看完了，但像这种射出去还能成型的阵法，却是第一次听说。
“杜白师？她不是傀洞的人吗？怎么跑来研究阵术了？”
惊讶之余，蓝惊海忽的想起这一茬，那女人乃仙傀宗外门大师姐，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大长老他们允许的吧。”齐大力挠头。
“我知道了。”
蓝惊海淡淡道，迅速朝训练场上飞去，夺过一猴子手上的阵炮，“我看看。”
学着刚才那些猴子的模样，很快，伴随着“嘭”的一声，他射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发阵炮。
“好家伙！”
望着天上炸开的阵盘，蓝惊海赞叹道。
这所谓的阵炮，居然是将一个大阵盘射出去炸开，然后在天上分出五六个分布固定的小阵盘，最终组成小杀阵。
妙！
妙啊！
齐天界，竟有如此奇才！
想到这，蓝惊海豁然开朗，那困扰他许久的阵法瓶颈，顷刻间往上抬了一大截。
“杜白师呢？！”缓过神来的他问齐大力。
“应该在傀洞吧。”
齐大力也不确定，因为杜导师什么都会，她这会儿人在哪，还真不好说。
“不对，她在器洞。”一旁的澹台冰月摇头道。
杜白师身上有她的子煞毒，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只需稍一感应便能知晓对方的位置。
一盏茶后。
阵洞。
“杜白师呢？”
蓝惊海一进门便喊道。
洞府内，一只小猴傲慢道：“嚷嚷什么，杜导师在与谢导师研究阵术，闲……”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初…初代大人！小…小的这就去找杜导师过来。”
看清来人的模样，那小猴瞬间吓了个哆嗦，猴子瞬变孙子。
“回来！”
蓝惊海一把将那小猴拎了起，脚不着地。
“你不知道阵师在布阵时最忌讳被人打扰吗？等她自己出来。”
蓝惊海说道，同时把那只小猴放回地上。
“知道，知道，只是小的一时着急，忘…忘了。”
小猴连连点头，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竟冒犯了初代大人！
此刻，小猴心中满是懊悔。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闲来无事，蓝惊海便问起这小猴的身份。
“回初代大人，小的叫齐欢，是杜导师在傀洞的副手。”小猴战战兢兢道。
“副手可不是傲慢的理由，花果山的刀尖怎能对内？根据猴法，三个月内，你齐欢不许吃桃子，清楚没？”
说罢，蓝惊海拿出猴法，上面果然有禁止以势压人这么一条律法。
“初代大人，小的错了，小的甘愿受罚。”
齐欢一瞧，当即低头认错，心头既后怕又庆幸。
幸亏他犯的是情节最轻的，若再严重些，他恐怕得去挖矿了。
半晌后。
器室的石门打开了，两道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杜姐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谢小语摸着杜白师的手，笑嗬嗬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
杜白师同样面带笑容，然而，就在她准备挪开谢小语的手时，话语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蓝惊海，看到了澹台冰月。
糟糕。
高兴过头，忘记他们回来了！
杜白师内心“咯噔”一下，脸色微僵。
不久前，她身上的子煞毒便感应到了煞源的气息，只是当时正处布阵的关键时刻，她没办法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