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几人正有说有笑,秦晚如便见着秦小榆带着下人,自己先回来了。
她有些诧异:“宝儿,怎的……你一人回来的?“,秦明远和楼夕颜也是一样的意外。
自家儿子,再是不喜,那规矩还是有的,怎会让人独自回来?
“是朗哥哥,突然有急事,我也想着不要打扰,便自己先回来。“,秦小榆笑着回道。
”我们在京都也要呆些日子,以后也多得是时间过来玩的。“,她说着挽起秦晚如的手臂摇了摇。
“唉!我儿真是,居然让你一人回来!我定要好好骂骂他!“,秦明远假装生气安慰道。
“三舅父说什么呢?朗哥哥也是做正事,您可不能说他喔~”,秦小榆立马给秦朗说起好话来。
这样看来……,这两人定是相谈甚欢,秦明远心中想着,很是心喜。
福年和兰泽,一脸哑然,这刚刚两人都吵成什么样了?拍桌子,拔刀子!!
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相处得多融洽和谐呢……这女人,真会装!!
回程的马车上,秦晚如坐上了秦小榆的马车,自然是要问问她对秦朗的看法。
福年驾着车,捏紧缰绳的手都些有硬了,也不知秦小榆……会不会把那些事都抖搂出来……
“嗯……’,秦小榆咬着块糕饼,想了想。”能在京都这地方,把生意做得这么大,那人肯定厉害。
不管是阅历,城府,都不一般。
我想,那秦朗指不定就是只老狐狸,只是披了个好看的皮囊!!这种人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我可吃不消!到时被他卖了,都还替他数钱呢!!“
秦晚如听后暗自笑了笑,:”怎么?他给你苦头吃了?“,秦小榆眨了眨无辜眼神:”没有啊!母亲怎么这么说?“
秦小榆那日找大夫去红尘渡,都说好了,要口径一致。
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伤了人……大夫也保证得好好的,绝不会透露那日的事,难道……秦小榆心里打鼓……不会是那大夫叛变了吧?
秦晚如拧了拧她的小翘鼻,”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秦小榆身子一僵,”那楼弦月被他爹捆了,从后门送了回去。你可知道?“
“什么?“,秦小榆有些意外!”居然是被捆着送回去的?!哈哈哈!“,秦小榆开心得拍起大腿。
”你还笑?!“,秦晚如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还借着落水冤枉你,甚至还想借这事,把你从寿宴上赶走,败坏你名声。
你居然事后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傻了?那秦朗也是!太护短了,宁可让你受这委屈!!“
“母亲,我是这样觉得的。”,秦小榆舔了舔嘴角。“今天呢,大家也是第一次见,总得给彼此留点颜面的。
何况那楼弦月不是还有个八品官身嘛?怎么着,也得顾忌些。
反正我的冤屈当时也弄明白了,还有十七殿下在场。真要捅出来,我又不怕的。“
秦晚如见着秦小榆又伸手拿了块糕点吃着,忍不住又戳了戳她的额头:“就知道吃!!你就不担心过了明日你怎么办?”
“嗯?过了明日……”,秦小榆想了想,:“是啊,要去那十七皇子那里了,也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她说着,眯起了眼,咀嚼的力度加重了些,似是现在嚼的就是那个南宫景明。
秦晚如拉过她的小手,拍了拍。”南宫景明这个,虽脾气有些跋扈,嚣张。
但也洒脱随性。我看着本性不坏,你到时只要乖乖的听话,照例也不会对你如何。切记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惹恼他!!‘
“嗯嗯!我知道了母亲。”,秦小榆头点得像拨浪鼓。
”还有就是……“,秦晚如还要再说,被秦小榆直接打断。
”母亲,您还没说完嘛?要不……等吃完晚饭,或者明日再谈这事都来得及……你这么早和我说,我可能明日就都忘记了……哎哟!“,她后脑勺,直接被拍了一掌。
“忘?我看就这“吃”,你是不会忘的!!”,秦晚如瞪了她一眼。
“其实除了这事,另外还有一事要说……”,“什么?”秦小榆问。
“自然是你那夫郎的事!大夫说了,叶世遥现在刚有了身子,胎相弱,正是需要好好静养的时候。
栖霞阁那边早早就布置妥了,还专门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小厮过去。
若他想石头,我便让人把他带来伺候。省得你到时收不住,闹腾他,要是伤了我未来的小孙女就不好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秦小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大了些,那刚从嘴里掉出来碎屑,又被她放回嘴里。
“我是那种人嘛?云烁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啊!
至于去别的地方住……暂时就不必了吧……我看他现在比较敏感,之前大夫说他思虑过重,分开住,反而不利于他养胎。倒不如先等等再说。”
“哼!”,秦晚如听了,白了她一眼。“母亲,你这是何意?”秦小榆奇怪道。
“宝儿,你不会只想抱着那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吧?”,秦晚如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这怀胎可长长的十个月呢,你能忍得住?云烁那孩子是好!但,你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秦家的子嗣传承?
难不成你就专逮着他一人来生嘛?揽惠轩里头,这么多儿郎,一个个都是为娘给你细心挑选的,你若是真心疼那云烁,这子嗣的事,就让其他几个来分担分担……“
坐在外头车驾旁的二人………………
听到这里,秦小榆有些坐不住了,她猛得弹起身,差点撞到车顶。
“我又不是生育工具啊!母亲,您的意思是,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只要是送到我这里的男人,我就随便和他们生孩子?
这!这没什么感情基础就上床?我又不是种猪喽!!“
兰泽在外头,听得忍不住轻笑出来。
他笑着看向福年,却见他冷着脸认真驾着车,但那耳尖的红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喔~年哥也会脸红啊。“,兰泽戏谑。
”管好你的嘴“,得到的却是冷沉如水的回应。
”呵,你就忍着吧“,兰泽斜睨了他一眼,刚刚在那秦朗书房门口,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当别人看不出来嘛?”他暗自嘀咕。
马车刚在家门口停下,叶世遥便从里头跑了出来,拓玉紧陪在侧,后面则是赤月和冷霜。
“阿榆“,叶世遥快跑几步上车,直接推开了车厢的门,迎面就见到了秦晚如的脸。
那无比激动的笑脸瞬间僵住了:“母…亲……’,他垂下眼睫,慢慢退了出去。
“不让你好好休养嘛?“,秦晚如有些不高兴。
她看了看叶世遥那还没显怀的肚子:”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也不知收敛!伤了孩子可怎么办?”,她还要接着训斥,秦小榆从她身后出来了。
“云烁~~想我了没?“,她语气玩味还带着点轻佻,让刚刚严肃的空气马上缓和了下来。
秦晚如看着这两小年轻,也真是无语了,她摇摇头,在管家搀扶下,先进了门。
见秦晚如已经在门后消失,秦小榆又开口了:‘母亲说你,是为了你好,要知道大夫说了你现在身子弱,要多休息的。
走!我们一起回去吧。“说着,便和叶世遥十指相扣,两人有说有笑往里走去。
“小姐那未来正夫长相如何?”,赤月边走,边接近福年身边打听。
‘也就那样。“,福年回得简单。“也就那样?”赤月转头看向冷霜:“不是说长得丰神俊朗嘛?”,
“长得再好,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冷霜说着,便顾自往里走去。
“呵!说得也不错!“,赤月摸摸下巴,脚尖点点地,表示十分赞同。
回了揽惠轩,叶世遥便拉着秦小榆上了二楼,她这一身行头,都要换下一来。
将衣衫换好,去掉多余的头饰。趁着秦小榆洗手的功夫,叶世遥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小声问道:“……他……如何?“
秦小榆就知道叶世遥会问。
她擦干净手,转身回抱住对方,还在叶世遥怀里钻了钻:“不如何。“,对方听后沉默了许久不说话,等秦小榆抬头时,便看到叶世遥眼眶已红透了。
”怎么了嘛?“,秦小榆开口。”又骗我!!那人!我早知道长得比我好,又能干,你实话实说就好,何必要瞒我?‘,
叶世遥越说越委屈,不知怎么的,一想起这事,他就控制不住的难受,现在居然连眼泪都不受控制了。
这个以前一冲上去便能直接打倒二三人,身手了得的男人,现下居然会因为一个还没见过面的人,发愁还哭唧唧?
秦小榆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笑我?”,叶世遥更委屈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秦小榆温柔的抱住他。”那秦朗,不是什么好人!不提也罢!“
叶世遥没想到秦小榆的评价会是这样的,他一抹眼泪,探究道:“他……欺负你了?“
“嗯……也不是,就是我们性格不合,我和他没戏!“,秦小榆直截了当。
她可不能把之前那些个恩恩怨怨都和叶世遥说,光那救人的操作,也一定会把他惹毛的!秦小榆可不敢赌!!
“那……母亲怎么说?“,叶世遥此时紧咬着快要咧开的嘴角,装做平静的问道。
“母亲让我们再多接触接触。不过,我们俩个是不可能的,他应该有喜欢的人了。”,秦小榆闭着眼说道。
“真的?!!”,叶世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他……他有意中人了?‘,此时他总算放下心来。“……性格不合,又有了意中人,那肯定没戏了……”,他心里真想大声嚎几嗓子!
压在他心里这么久的石头,总算是踢飞了!!
“怎么样,中午吃得好嘛?“秦小榆换了个话题。
”侧夫郎今日中午吃得不多,不过您做的那苹果百合银耳羹,倒是吃得不少。
厨房还做了您之前指订的那个凉面!那真好吃!!“,拓玉说着说着,就开始回味起来。
“所以,你吃了不少吧?“秦小榆问道。”嘿嘿……“拓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秦小榆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叶世遥食不下咽。
于是她提出,没吃饱,还想再吃些东西。于是,厨房又做了碗面条来。
原本想着和叶世摇分着吃些,没想到,叶世遥没了心事,便也不收着了。
这一大碗面,他毫不客气,一股脑都进了自己的五脏庙……
幸好还有红糖枣糕,不过马车上秦小榆已经吃得不少了,要吃些东西,也只是个借口。
以前那个身体健硕,什么事都替自己扛的叶世遥。
现在有了孕激素的影响,时不时就开始哭唧唧。世界真是奇妙,那里面,现在居然住了个小宝宝?真是件很神奇的事啊……
------尚书府------
原本以为,养好身子,能安静度日的萧文砚,这日又被搅进了风口浪尖。
萧王两家的亲事,按着萧母的决定,把萧文砚换成萧泽恒嫁去王家。
原本萧予南心里算盘打得好好的,这样两全齐美的事,却被王家给否了。
王家如今家主:王汝一,也就是王知奕的祖母,非常喜欢萧文砚。
这亲事也是在她的撮合下才成的。如今萧予南却要换人?她哪能答应?
萧家表面说得是为了王家子嗣繁衍,怕萧文砚生过重病可能无法生育,但王汝一对此却并不在意。
“我王家孙女择正夫,第一要看的便是胸中丘壑。须得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遇事能如古松临风不折腰。至于子嗣……后院多得是会下蛋的鹌鹑!’
这是王素唯也就是王奕知母亲,给萧文砚的回复。
“所以……那王家无论如何是不想要我们家泽恒了嘛?”,徐氏一脸不可置信。
自家儿子之前对他说的可是铁板钉钉啊。什么王知奕对他山盟海誓,至死不渝?
到头来,家里头,老的一发话,就当没这回事了?
“这王家是想赖账不成?“,徐氏恼羞成怒。”那王知奕对泽恒居然敢始乱终弃?
我!我定要告到官府去!看看他们家那探花还有没有脸混下去?!“
“啪“,一阵脆响。徐氏脸上立即出现一个红色掌印。
”你疯了吧?“,萧予南怒斥:”这种事闹开了,对两家都没好处!到时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出去,我萧家儿郎为了抢探花,不知廉耻,与之苟且!“
说罢她袖子一甩,将桌上的茶盏打落在地。
徐氏从未见过萧予南发如此大火,此时已变得战战兢兢,手捂着胸口,嘴角也开始哆嗦,硬是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忽然萧予南直接到了他身前,直接拎住徐氏的衣襟沉声道:“此事,你要真敢说出去,我便将你赶出府去,连同那不要脸的小子!“说完,抬脚便走。
“不要啊!!不要!”徐氏急急上前跪下,抱住她的腿。
“奴家也是为了自已孩儿心急,才说出那些昏话来,如今事已至此,恒儿可如何是好啊!!”他说着,便开始猛捶自己胸口,哭得楚楚可怜。
萧予南本是气急,但她就吃徐氏那套。见他求饶,便软下心来,将人扶起:“我又不是说,不管恒儿了!
王家只说不会娶他做正夫,做个侧室也不是没可能啊。”
有了她这话,徐氏这才凄凄厉厉的收了哭声。萧予南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萧泽恒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他拳头攥紧,浑身紧绷,睚眦欲裂:“都落得如此地步了,王家还把他当个宝贝似的?
好啊……既然正夫轮不到我!那他也休想能占上王家什么好处!!“
“哎呦呦……”,徐氏忙上前捂他的嘴:“你个讨债的!只要爹爹再求求你母亲,说不定,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别冲动!!到时再搭上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