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让他们跑掉!放箭!”霍去病怒目圆睁,一声暴喝。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利箭如流星般射向溃逃的胡马军,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虎豹骑和背嵬军将士满脸血污,眼神凶狠,手中染血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胡马军成片倒下,汉军乘胜追击,喊杀声响彻天地。
天色渐暗,草原被夜幕悄然笼罩。一声号角突兀响起,战场稍歇。秦泽看着霍去病、卫青、岳飞三人骑马疾驰而来,他们浑身血污,发丝凌乱,手中武器紧握,杀气腾腾。岳飞喘着粗气,大声道:“主公,胡马残部已逃回营地!”秦泽目光如电,看向远方,沉声道:“今日暂且罢手,这帮家伙已元气大伤,明日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三人齐声应道:“是,主公!”
夜幕下,北胡营地篝火闪烁。察元真坐在营帐中,脸色比夜色还难看。一名浑身带血的将领“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汇报:“大王,今儿这仗,五万盾甲兵全交代了,弓箭手也没几个喘气的。加上其他弟兄,死了十好几万呐……”将领说着,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察元真眉头拧成疙瘩,听完后猛地一拍桌子,扫视众人,吼道:“秦泽那伙儿人死了多少?”将领头压得低低的,小声说:“追得太急,没顾上数,估摸……也就千把人。”
察元真“腾”地一下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千把人?我死了这么多人,才杀他们千把人?咱人多势众,为啥就打不过?为啥!”众将吓得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
风势陡然加急,察元真骑着狂躁嘶鸣的战马,似一道黑色的怒影,直直撞入敌群。他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凌厉挥动,便有敌兵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下马去。
今年四十八岁的察元真,一生大半时光都投身于残酷的征战。他出身草原无名部族,凭借着一股狠劲,多年来刀头舔血,从草原的一端杀向另一端,硬是闯出了北库草原最强胡马军的赫赫威名。
连年战火纷飞,他失去了太多。四个儿子,三个战死在茫茫草原,另一个也在与大乾的交锋中丢了性命。但即便只剩孤身一人,称霸草原、踏平大乾的野心,却如熊熊烈火,在他心中从未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赤焰军解散后的两年间,他全力招兵买马、日夜操练士卒,军队规模迅速壮大,他的野心也随之急剧膨胀。一个月前,他亲率大军攻破拒鹿关,进城后便展开了为期三日的血腥屠城,城中百姓无论老幼,皆未能幸免。在他眼中,大乾的军队不过是一群软弱可欺的蝼蚁。
然而此刻,他那看似触手可及的野心,如同泡影般,在眼前敌军的铁蹄下渐渐破灭。对面的兵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肆意横扫战场,胡马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厮杀声、哭喊声、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叹息,交织成一曲死亡的悲歌,直直灌进察元真的耳中。
他怎能装作听不到?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逼对面大将。
“铛!”
兵刃撞击的巨响,压过周围嘈杂,飞溅的火花在空气中瞬间绽放又熄灭。岳飞那张冷峻坚毅的脸,闯入察元真的视线。
这对手,武艺高强,枪法精湛,是个十足的劲敌。一击过后,察元真咬咬牙,凭借高大身形,自上而下猛地刺出一枪,这一枪快似雷霆,只见枪影不见枪身。
岳飞神色未变,右脚狠踹马腹,左手猛扯缰绳,战马吃痛,向左侧疾驰而去,堪堪躲开这夺命一枪。但枪尖还是擦过马身,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岳飞趁势起身,反手一枪刺出,如闪电般迅猛。
察元真见势不妙,赶忙扯动缰绳。可岳飞这一枪突然变招回旋,狠狠刺中了他胯下战马的脸部。
“嘶——”
枪尖从马眼径直刺入,瞬间搅碎马脑。几乎同一时刻,伴随着“轰”的一声闷响,两匹战马轰然倒地。
二人迅速站定,二话不说,紧接着又是几枪对刺,枪枪相接,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察元真呼吸愈发急促,眼神中满是凝重,眼前的岳飞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紧接着,察元真双脚猛蹬地面,挺直身躯,手中长枪一抖,瞬间挽出一个凌厉枪花,如蛟龙出海般刺向岳飞。岳飞眉头一挑,以同样精妙的招式回击,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难解难分。
激战正酣,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原来是与霍去病对战的胡马将领,被一枪狠狠刺中脖颈,鲜血如泉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察元真双眼瞪得滚圆,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燃起。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岳飞眼疾手快,瞅准机会,一枪直刺向他的手臂。
“噗!”
长枪瞬间穿透察元真的手臂,他闷哼一声,忍着剧痛,急忙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又传来两声惨叫。原来是卫青、秦泽和霍去病三人合力,将剩余两名胡马将领斩杀。至此,北胡将领全部毙命,只剩察元真孤零零一人。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察元真衣袂猎猎作响。他看着秦泽带着几位大将缓缓逼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几缕白发在眼前肆意飞舞,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在寒冷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色雾气。
他环顾四周,胡马兵已所剩无几,大多横七竖八地倒在这片荒原上,仿佛大地长出的诡异黑色植被。察元真微微摇头,脸上神色复杂难辨,随即,他仰头发出一阵大笑:
“成也好,败也罢,转头皆成空,唯有这青山,依旧矗立!”
笑声未落,察元真提着长枪,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朝着秦泽猛冲过去。而秦泽身前,三位大将眼神如冰,同时迎向察元真……
日落时分,辽阔的平原被染上一层灰暗色调,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正缓缓消逝。阴沉的天空下,一群食腐飞鸟在空中不断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叫声。
平原上,红色的草地被鲜血浸透,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浓烈的血腥气引得飞鸟们馋涎欲滴,可因着森严铁骑的存在,它们始终不敢贸然落下。
森严的铁骑迈着沉稳步伐,向北胡军营稳步进发,马蹄踏过,地上的血肉被碾得粉碎。待大军离去,飞鸟们终于瞅准机会,纷纷盘旋而下。
一只飞鸟落在一颗人头旁,用尖锐的鸟喙不停啄着,脑袋歪来歪去,像是在挑选最美味的部位。突然,“噗”的一声,鸟喙狠狠啄进人眼眶,带出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珠。大鸟几口便将眼珠啄碎,接着迫不及待地开始吞食血肉,随后又蹦跳着去啄食另一颗眼珠。很快,那张曾怀揣称霸草原、开国称帝梦想的脸,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恐怖眼眶。
空荡无人的北胡军营里,篝火再次被点燃。火光摇曳中,秦泽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身旁三位大将紧紧相随,一同走进中军大帐。
霍去病伸手掀开帐帘,点亮烛火。秦泽抬眼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见木架上那件金黄色龙袍,在昏黄烛火映照下,散发出一种虚幻的华贵光芒,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嚯,这家伙还真把龙袍都准备好了。”卫青在一旁调侃道。
岳飞的目光则被一张堪舆图吸引,“这……大乾的堪舆图?看来这察元真野心大得很呐……”
“哼,不过是一场白日梦罢了!今天过后,草原上再没胡马的影子,北凉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了!”霍去病兴奋地说道。
秦泽面色平静,伸手轻轻摸向龙袍。龙袍质地柔软,金丝绣成的龙头在火光下仿佛活灵活现,既透着威严,又隐隐有股狰狞之气。
见秦泽沉默不语,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霍去病上前轻声问道:“主公?”
秦泽眼神深邃,猛地一用力,将龙袍从木架上扯下。这一扯力气极大,木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秦泽盯着龙袍看了片刻,随后迈步走到烛火旁。
“噗。”
火焰瞬间吞没华贵龙袍,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刺鼻焦臭味。秦泽眉头微皱,将燃烧的龙袍扔到散落的木头上。龙袍在火中烧得噼啪作响,原本威严的龙头很快被烧成一团焦黑,再也看不出原来模样。
“金风鸾那所谓的龙袍,估计也就这样。”秦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紧接着,他高声下令:
“把赤焰旗,插在这草原上!”
夜色渐深,狂风在营外呼啸,像是在为逝去的一切哀号。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炽热的火焰照亮了周围,驱散了夜晚的丝丝凉意。斑驳的火星如点点流星,随风飘落在平原上。那杆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红色的烈焰旗在火光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