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夜,狂风嘶号,漫地荒草被抽打得沙沙哀鸣。
南侧的幽州突骑在马背上飞驰,向着东方狂奔,身后,蛮族骑兵如影随形。
下半夜的寒意沁骨,幽州突骑们虽士气不减,可座下战马却脚步踉跄,速度越来越慢。
马,快撑不住了。
眼见蛮族追兵渐近,幽州突骑们猛地勒住缰绳,齐刷刷转身,眼中燃起决然的光,准备直面死战。
追来的蛮族骑兵足有千人,而幽州突骑不过百余人。
在这与敌相抗,恐怕所有人都得血洒当场。
但幽州突骑们没有丝毫畏惧。从霍去病分派任务起,他们就已抱定决心,若被追上,便拼到最后一口气,和胡马兵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战死,也死得其所!
带队的幽州突骑头目振臂高呼:“兄弟们,马歇了,咱不能歇!能杀几个是几个!上!”
吼声落,幽州突骑们不再奔逃,一脸无畏,如出山怒狮,直扑向胡马兵。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东方杀出数百铁骑。
正是霍去病率队,解决战斗后火速赶来。
霍去病冲在最前,迅速取弓搭箭,抬手一射,一名追击的蛮族骑兵当即栽落马下。
“兄弟们,援兵到!杀光他们!”霍去病大喊,四百多幽州突骑瞬间汇聚,如汹涌怒潮,朝着胡马兵杀去。
幽州突骑虽只剩四百多人,面对这千名蛮族骑兵,却毫无惧色。
一场新的残酷拼杀,在草原上激烈展开。
........
清晨,丝丝凉意弥漫。
虎牢关前,林玄跨骑骏马,威风凛凛地领着大军向草原进发。
得知霍去病传来的消息后,他把所有兵力都带上了。
九千五百幽州突骑兵,五千秦锐士弓兵,一个不落。
他还叫李畏带着那一千五百士兵一起。林玄觉得士兵就得打仗,不能躲在后面偷懒。
李畏心里不想去,可看着林玄带着一万多兵马,他要是敢说半个不乐意,估计马上就没命了。
所以这次出去打仗,他心里怕得很,就想能活着回来。
虎牢关的老百姓看到镇北王带兵出去,都盼着能把那些坏透的胡马赶回北库草原。
但他们不知道,林玄可不只是想把胡马赶走,他要把北库草原的胡马全杀光,把草原占下来。
为了这个,林玄做事特别小心,想让每个幽州突骑都发挥最大作用,减少伤亡。
晨光下,草原上的草挂满露珠。大军在草原上飞奔,草被马蹄扬起。
马蹄声响彻草原,大军气势汹汹地朝蛮族营地杀去。
另一边,蛮族营地。霍去病昨晚的骚扰让蛮族兵今天都没精神,困得不行。但知道要出兵,只能强撑着。
营帐里,大将军阿骨烈一脸严肃地跟可汗拓跋雄报告:“可汗,昨晚派出去的两支骑兵到现在都没回来。”
拓跋雄脸色一下子变难看了,皱着眉头,琢磨了会儿说:“昨晚看那些敌人没多少,派两千人去,几百人还搞不定?难道镇北王在草原真藏了不少兵马?”
阿骨烈说:“他要是分兵,手里还能有多少人?要是真这样,虎牢关不就没多少兵了?我看昨晚那些人肯定追远了,所以没回来。”
拓跋雄摸摸下巴,看着阿骨烈问:“你觉得就为追人能一夜不回?我看不像。”
阿骨烈一咬牙:“可汗,不管咋样,去虎牢关看看就知道。
我马上带大军杀过去,咱兵多,林玄怎么布阵都没用。
打下虎牢关,就算草原上还有他的兵,也成不了事,咱慢慢收拾他们。”
说完,阿骨烈冷笑一声:“屠其帖昨天带兵去北疆了,按时间昨晚半夜该到了。
要是昨晚没打荒城,今天肯定打。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攻城了。咱们跟林玄打仗的时候,把这消息一说,他肯定慌,就更打不过咱们。今天半天就能把他打败。”
拓跋雄笑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有个地方不对。”
阿骨烈皱眉,不明白为啥。
拓跋雄笑着说:“屠其帖那脾气,到北疆肯定昨晚就冲进去打荒城了。
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城里了。呵呵,过三天他就得急着往回赶。”
阿骨烈大笑:“无所谓,只要能打败镇北王就行。
可汗,我请求带大军杀进虎牢关,把镇北王脑袋砍下来。”
拓跋雄表情严肃起来,大声说:“好!阿骨烈,命你带六万大军,马上出发!”
“是,可汗!”
阿骨烈啥也没多说,大步走出营帐,赶紧召集军队。
接着,他带着六万骑兵,气势汹汹地朝虎牢关杀过去。
这时候,胡马军营里就剩下一万五千兵马了。
在远离蛮族军营的一处土坡后方,霍去病领着幽州突骑隐蔽于此。
大家或躺或靠,手里抓着生冷的马肉,用力地咬嚼着。
霍去病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胡马军营的方向,像一头紧盯猎物的猎豹,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