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匪寇们紧紧抓着手里的兵刃,脸上凶相毕露,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冲上前去。
王五是大凉寨的二当家。
他执一杆长枪,稳稳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冰冷地瞧着骑兵一步步冲近。
在平原的边缘,林玄神色沉稳,悠然地看着即将交锋的两方。
他的视线既没落在匪寇身上,也没放在李畏的骑兵队伍那里,而是死死盯着匪寇前方那片几百米的土地。
打仗靠的就是谋略与诡诈。
这些匪寇一直不动,肯定有诈!
山寨是匪寇保命的根本,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李畏带兵冲进寨子里。
骑兵都快到跟前了,他们却不慌不忙,肯定设了什么圈套。
这么开阔的平原,李畏知道骑兵作用大,匪寇再傻也能想到。
林玄眼睛微眯,眼神犀利地凝视着那片黄沙铺盖的地面。
他断定,那里肯定挖了专门对付骑兵的陷马坑。
大凉寨外,冲锋的骑兵距离寨子不足三百米了。
离得这么近,李畏都能看清匪寇脸上的表情。
见他们手持兵刃却毫无慌张之色,李畏心里“咯噔”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就在此刻,前排的匪寇纷纷向两旁闪开,一群拿着弓箭的匪寇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李畏的视线中。
“不好!小心弓箭!”李畏赶紧大声呼喊。
可话音刚落。
“噗噗噗”
冲在最前头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马匹发出阵阵哀鸣,一匹连着一匹栽倒在地。
原来,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小不同的坑洞,洞口用竹席盖住,上面又撒了一层薄薄的黄土。
马匹驮着士兵跑过来,这么重的分量一踩上去,竹席立马就破了,马蹄跟着陷进洞里。
仅仅几秒钟,就有上百骑兵摔倒。前面的马一倒下,后面的骑兵速度太快刹不住,直接撞了上去。
瞬间,现场一片混乱,数百匹马遭了殃,马蹄折断。
从马上摔下来的士兵,被后面的马蹄无情践踏。
就算穿着铠甲,也扛不住马蹄的重量。
有的士兵胸膛被踩得凹了下去,有的手脚被踩断,更有甚者脸被踩到,眼珠子都被踩了出来。
眨眼间,战场上满是凄惨的叫声。
“回撤!危险!”一个士兵扯着嗓子拼命喊。
骑兵冲锋的势头实在太猛,像脱缰的野马根本收不住。
就这么些不起眼的坑洞,队伍最前面眨眼间就倒下了好几百人。
战场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紧接着,一阵“铮铮”的弓弦响动声传来。
大凉寨外的匪寇们,齐刷刷地把弓箭拉满,密密麻麻的箭像暴雨一样朝着骑兵队伍射过去。
李畏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声吼道:“稳住!注意躲避弓箭!”
他手里的刀舞得像旋风一样,密不透风。
那些箭虽然数量多,可毕竟不是正规军的强弓射出的,威力没那么大。
看着声势吓人,实际上对骑兵们来说,只要挥动长枪抵挡,大部分人都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大凉寨前,王五一脸冷峻。
他心里明白,这些陷阱和弓箭的突然袭击,虽然能给李畏带来一些麻烦,但跟这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比起来,还远远不够看。
接下来,那可就是面对面,真刀真枪地拼杀了。
他猛地一挥手,大喊:“弟兄们!拿起家伙,跟这帮狗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匪寇们听了,一个个挥舞着手臂,齐声高呼:“杀!”
在骑兵队伍的后方,林玄微微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白起目光灼灼,身上战意四溢,双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向林玄低声请示:“主公,敌方阵脚已乱,我军是否此刻出击,一举拿下大凉寨?”
话语简洁有力,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果决。
林玄轻轻点了下头,深吸一口气,朝着李畏大声喊道:“李大人!还等什么?赶紧冲锋!说不定正有大乾朝廷的眼线正在观察这场战斗呢。”
林玄这话一出口,李畏气得脸都变形了,一方面恼恨王猛那阴险的陷阱,另一方面对林玄躲在后方瞎指挥厌恶至极。
自己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没法对林玄怎么样,只能把这股子怨愤一股脑发泄到匪寇身上。
李畏眼神中凶光毕露,咬着后槽牙,扯着嗓子怒喊:“冲上去!把这些匪寇统统剁成肉酱,一个都别放过!”
伴着这声怒喝,骑兵们灵活避开坑洞,如饿狼般再次朝着匪寇猛冲过去。
“杀啊!”
两边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随着彼此距离迅速拉近,双方人马瞬间扭打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大凉寨这群匪寇虽说都是些草台班子出身,但在山寨里这么多年也没少操练。
此刻,只见他们有的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有的抡起粗壮的铁棍,还有身形壮硕的家伙挥着狼牙棒,各种五花八门的武器,不要命似的朝着官兵身上招呼。
然而,李畏这次带来的可都是北苑城的心腹精锐,每一个都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兵。
他们稳稳握住长枪,脸上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要是一对一单挑,或者小规模的冲突,这些匪寇凭借着过人的蛮劲和还算不错的武艺,或许还能跟官兵拼一拼。
可这是大规模的战场厮杀,匪寇们哪能和训练有素的军队相提并论。
别的先不说,单武器这一项就有很大差距,老话讲“一寸长一寸强”,在这种大规模的混战中,长枪这样的长兵器,能在敌人还没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先发制人。
而且骑兵借助战马冲锋的冲击力,只是简单地把长枪刺出去,就有不少匪寇被撞得飞出去,当场没了气息。
双方刚一接触,匪寇这边就死伤一片。
那些拿着大刀之类短兵器的匪寇,还没等靠近官兵,就被长枪直直地刺中胸口。
匪寇可不像官兵有铠甲保护,长枪一扎进去,鲜血“噗”地一下就喷出来。
更惨的是,有些匪寇直接被飞奔的战马撞个正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胸腔里的脏器都被撞得粉碎,当场就横尸在地。
不过,匪寇里头也有武艺出众的。
就说王五,他同样手握一杆长枪,脸上表情扭曲得近乎疯狂,仗着自己天生神力,不采用常见的突刺方式,而是双手猛地发力,将长枪横着扫了出去。
“哐当!”
王五奋力一扫长枪,周边几名骑兵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从马上被扫落。
尽管身披铠甲,可这一击之力,还是让他们哇地喷出大口鲜血。
未等他们有任何反应,一名持刀匪寇如猛虎扑食般跃起,利刃迅猛砍下,瞬间几颗头颅滚落,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战场瞬间被刺鼻的血腥气笼罩,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着疯狂与狠厉。
刀落血溅,长枪如林般刺出,地面上尸体层层叠叠。
王扩此时双手紧攥大刀,面容扭曲得如同凶煞,飞身扑向一名骑兵。
那骑兵见王扩提刀杀来,心下大骇,匆忙举枪阻挡。
“咯嚓!”
枪柄应声而断,大刀狠狠砍在骑兵肩头,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王扩双眼圆睁,爆发出一声怒吼,右臂发力,大刀再次迅猛劈下。
那骑兵连惨叫都未发出,右半身便被生生削去,轻薄的铠甲如同纸糊般被劈开。
王扩自幼勤修硬功,此时面对骑兵,凶性大发,下手愈发狠辣。
解决掉这几个骑兵后,他目光环视,最终锁定在不远处被骑兵簇拥的李畏身上。
看到李畏的那一刻,王猛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满心的愤怒如决堤洪水。
要说此刻他最恨之人,无疑是这过河拆桥的李畏。
王猛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跟我宰了李畏这孬种!哪怕今日死在此处,也要他命丧黄泉!”
“李畏!你这黑心烂肺的杂种,拿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