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伍骁阳告别后,走在回去的路上,谢心锦问盼盼:“盼盼,这个伍骁阳对你很热情。”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火车上见过一面吧,当时我们的座位挨得很近,他还帮我弄了一下行李,在学校后再次遇见,自然会感觉亲切一些。”
“他和你说话时总盯着你看,他会不会对你有好感?难道是一见钟情?喜欢你?”
盼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笑着摇头:“不会。”
心锦纳闷:“为什么不会?”
盼盼问心锦:“心锦,你谈过恋爱吗?”心锦摇头,盼盼继续说:“我也没谈过,但我高中曾短暂的暗恋过一个男生,当时,我一见那个男生就心跳加速、手足无措,哪里敢盯着人家看?还有男生给我递过一张纸条,当时那个男生脸红得厉害,都没敢抬头看我。要是真喜欢一个人,会表现得小心翼翼,伍骁阳的样子,不像是对我有好感。”
心锦惊讶道:“哇,盼盼,你好像是情感导师,分析得好有道理。你说的对,如果伍骁阳对你有好感,应该不敢看你,而不是盯着你看。”
“嗯,嗯,是这样的。”
“不过,盼盼,你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我觉得你的感情经历好丰富啊。”
盼盼忙道:“没、没,一点都不丰富。第一个,纯纯的是我暗恋人家,我估计着,人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小心思,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不过,这独角戏我也没唱很久,大概一两个月?后来我就对那个男生无感了,我给你讲,无感之后,再见那个男生,不但不会手足无措了,盯着那人看时,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第二个,除了一张纸条,我们再无交集,我把那个男生的名字都忘了,我那阵子记忆力不太好,纸条也被我撕了,真是可惜,应该记住人家名字的,太不礼貌了。”
盼盼的话,让心锦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盼盼,你太可爱了。我要是男生,我就爱上你了。伍骁阳有眼无珠,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我也觉得他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印象还挺好的,一说起话来,就莫名其妙。”
“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总盯着你,你分析一下,这是为什么。”
“分析不出来,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吧,你不知道,他今天好几句话都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盼盼和心锦,一边谈论着伍骁阳的莫名其妙,一边向前走去。
伍骁阳现在对盼盼什么态度?诚如盼盼分析,此时的伍骁阳,对盼盼的感情停留在“感兴趣”上,火车上初见她时似曾相识的脸,她受伤的手,偷偷地哭泣,下火车时的倔强,让他对她“好奇”。
后来知道她竟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学,这让他觉得“真巧”,他带着这种感觉,寻觅着她的身影,待知道她就是四年前夏天见过的那个女孩,他更觉得是“巧妙的缘分”。
他想着,如果她也能想起四年前他们曾遇见过,那就更“奇妙”了。但奇妙之后会怎样,要走向爱情吗?伍骁阳没想过。
此时的他,可谓是少不更事、不知他人苦,他还没有喜欢上盼盼,也不会站在盼盼的角度考虑盼盼的感受。他也并无恶意,只是带着他的“浪漫主义”和“好玩”的心态,站在自己的角度,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很平常的一句话,会引起他人的不适,还会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把盼盼推向了远方。
很快,他们迎来了学习部的第一次例会,例会上大家一一自我介绍,盼盼知道了伍骁阳更多的信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老家在盼盼隔壁省的隔壁市,做火车来北京的话,伍骁阳比盼盼早一站上车。
会议后,盼盼和心锦正准备离开,伍骁阳再次找盼盼攀谈:“常盼盼,我们两个老家离得很近,是老乡呢。”盼盼点头称是。
“你们县有个很大的石碑,我以前见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在吧,不知道。”盼盼声音平淡的回答。自从四年前去看那石碑,回家被爸爸打过后,盼盼再也没去过那个公园,更没去看过那个石碑,谁愿意戳开自己的伤疤一遍遍的看呢?
这次,伍骁阳感受到了盼盼对石碑的兴趣了了,他心中纳闷,当年她明明很感兴趣的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伍骁阳还欲再说什么,那位让人惊叹的“亚洲小旋风”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这“亚洲小旋风”名叫严峻,大家都开玩笑说,他的名字写成“颜俊”才更符合。
严峻热情的邀请大家:“一食堂的宵夜种类多,味道还好,现在时间还早,一起去吃点啊?”盼盼的饭费都是精打细算的,她从不吃宵夜,但还没等她开口拒绝,伍骁阳已经应承了下来:“好啊,一起。”然后眼睛看向盼盼和心锦,用眼光征求她们的意见。
盼盼心想,我正餐都快保证不了了,哪里有心情去宵夜?!她笑着拒绝:“我不去了,你们去吧。”伍骁阳继续热情的邀请她们:“一起去吧,热闹。”盼盼摇头,表示不去,伍骁阳看着盼盼,说了一句:“我请你们。”这句话,让盼盼心中莫名生了一丝火气,她敛去笑,正色道:“真不去了,我还有事。”
伍骁阳还欲再说什么,旁边的心锦打了圆场:“你们去吧,我们俩真的还有事,改天再一起啊。”
伍骁阳悻悻然的随着严峻一行人走了,他本还想着,可以借宵夜的机会,问一下她为何对石碑不感兴趣了,没想到她那么严肃的拒绝了,貌似还有些生气了,这都是为什么么?要是有她的手机号就好了,可以发信息问问她。
伍骁阳到了食堂,简单的点些吃的,胡乱吃了几口,没心情再吃,更没心情和大家聊天,便起身和严峻一行人告辞了。
他一个人在校园里溜达,不期然,在通往女生宿舍楼的小路上,又见到了盼盼和谢心锦,俩人正抱着书,向宿舍走去。三人打过招呼,盼盼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向前走着,伍骁阳叫住了她:“常盼盼,我可以留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盼盼微微愣了一愣,很快答道:“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伍骁阳看着盼盼,心中充满了诧异,大学里,几乎每人都有手机,她却没有。他见过她破旧的双肩背包、被晒得暗沉的皮肤、受伤的手、朴素的衣着,他猜到了她家境不太好,但没想到她竟连手机都没有,她家竟贫困至此吗?
伍骁阳觉得有一股浊气堵在了他的心口,他也说不清是怎么了,只觉得呼吸困难。
盼盼看着没走也没动的伍骁阳,说了一句:“我告诉你我们宿舍的电话吧,或者心锦的电话,我俩经常在一起,你记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有了。再见!”伍骁阳说完,向她们摆了摆手,带着他胸口的那团浊气,走了。
盼盼朝心锦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