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看看这塔是不是空了、是不是可以抄后门、是不是能偷点塔主权限带回去用。”
顾明远淡淡地补完。
“你怎么——”
“我刚刚才从失主识海里爬出来，你猜我现在心情好不好。”
“你——你居然解锁了塔主位？！”
顾明远这下笑了，转头问青龙：
“这话你听着耳熟吗？”
青龙点点头：“上一个说这话的人，现在在第六十二层当试炼尸兵。”
顾明远把火链一拉，“既然你们仨非要看看我梦域底细，那我今天就不藏了。”
“系统，给他们开十问阵。”
“同时开。”
【系统提示：塔主权限激活，三人并列梦枷十问启动】
【倒计时十秒——】
三人当场变脸，想跑，跑不动；想吼，嘴被梦符堵上。
凌风这时候从旁边爬了上来，腿还在抖，一看这阵仗，脸色一变：
“不是吧？我才刚从梦鲨嘴里爬出来，你这就开始开团了？！”
顾明远一挥手，丢他一把爆魂符：“帮我记笔记，看他们几个谁先崩。”
凌风接过爆魂符，脚一软：“哥，你让我写遗书我都没意见，咱别把人当教材了成吗……”
顾明远笑了，火链一震，三道梦枷阵同时落下，把三人锁进自己的心象场域里。
“别怕，这不是审问。”
“是欢迎仪式。”
“欢迎你们——入梦塔。”
“也欢迎你们，成为梦塔新一轮尸位试炼的……垫脚石。”
第七十四层夜未眠，塔主升座，客人哭坟。
梦枷阵一开，那三名雾骨猎团的成员就像被直接塞进了自己脑子最阴冷的角落。
第一人是那壮汉，被锁进了一间白石屋里。
屋里没有武器，没有铠甲，只有一张供桌，桌上摆着三口铜碗，每口碗里都泡着一样东西。
左边那口，泡着一个人耳，正中那口，是枚被咬断的雾骨令，右边那口，浮着一根小孩的手指。
他刚想开骂，系统已经出题了：
【你记得这是哪三次任务留下的吗？】
他下意识张嘴说“不是我”，话刚出口，整座屋子开始冒血。
墙壁像肉一样蠕动，地上那供桌开始裂开，铜碗碎了，里面的东西全变成了他脸的样子。
他吓得往后缩，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梦枷阵提示：【第一题——撒谎，判魂压五倍】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满头汗地爬回墙角，刚想喊“我错了”，第二题来了。
……
第二人是那个年轻点的，看起来阅历不多的家伙。
他进的是一片雾林，林子一看就是梦境构造的，但真实得离谱。
他手里拿着弩，身后跟着一条雾犬，梦像是在模拟他第一次猎杀任务。
可惜那任务他失败了，还误伤了同队的亲弟弟。
“你记得你怎么把他骗成是被敌人反扑的吗？”
一个声音在林子里问。
他慌了，一边躲一边骂：“我都杀了自己人了你还要我说？”
“你要不说，梦不会放你出去。”
“你要说谎，梦会让你留下。”
他咬牙不说话，脚下一滑，摔进林子中心，地上浮出他弟弟那张脸。
“你当年把他踹进毒泥潭，就是这个角度。”
系统提示：【第二题，沉默——默认认罪，梦判延长三小时。】
“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说！！”
……
第三人是那中年文士打扮的，脑子最活络。
他进的是一间讲堂，讲堂里坐满了人，台下全是他以前教过的雾骨新兵。
墙上写着一句话：
【你教他们的是活命，还是替你死？】
他一看，脸都绿了。
“我那是教战术！是他们自己上头——”
“你让他们试试塔副本，说‘反正塔主死了，里面不可能有活人’。”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塔还能复苏啊！？”
系统照样不听解释。
【你现在也在塔里。塔主就在你面前，你还说那话不算数吗？】
“等等！我改口！我回去就挂免战旗！我退出猎团！”
系统提示没给他多说一句：
【第三题，否认因果——梦域裁定，记忆封印解除。】
整间讲堂开始崩塌，他自己被按进讲台上，原先教的那些雾骨兵一个个脸上开始腐烂，张嘴就骂：
“你说塔是空的！”
“你骗我死进去的！”
“你说塔主肯定烧成灰了！”
“你让我们进去断层打捞，你自己在外面吃酒！”
……
三人被梦拷得跟剥壳鸡蛋似的，意识摇摇欲坠，魂压震得连外界传送都断了。
凌风站在台下，看得后背发凉，小声嘀咕：“你这叫审问？这都快变成审神了。”
顾明远坐在塔主高座上，一边灌梦符一边啃源石：“塔顶连失主都敢困，我梦里审几个外域散兵，是不是有点太克己了？”
青龙飘来：“你这不叫克己，你这叫——让他们体会一下，副本也讲规矩。”
“他们要是不连线我，我可能还真懒得管。”
“他们一动手，我就得让他们知道，塔，是活的。”
他话刚说完，那三个梦域阵台同时闪红，系统提示刷出：
【三名目标已通过梦枷初问，是否启动第二轮“梦骨锁环”？】
顾明远抬手，“不启动。”
青龙一愣：“你不审完？”
“够了。第一轮让他们知道塔不欢迎他们，第二轮就该让他们带回去。”
“带什么回去？”
“梦魇种子。”
他弹出三道印记，打进三人识海。
“等他们回去，梦会跟着他们落地一夜。”
“等他们下次再想偷塔权限，他们自己会梦回这一层。”
“再敢上塔？”
“他们得先问问自己能不能先睡着。”
顾明远站起身，走到三座梦台前，挥手一拍：“清梦，送客。”
三人被一股柔风送出塔外，整个人倒飞出去，像是做完噩梦的猎狗，落地就跪了。
塔门缓缓合上，第七十四层归于沉寂。
顾明远转头问青龙：“下层还有接客任务吗？”
青龙：“没有了，塔顶就剩你了。”
顾明远眯起眼：“那好，我要见——塔主留下的真正遗物。”
“我要看他死前，准备给谁留的位置。”
“我这梦，不光要杀神——”
“还得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