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焦玥欢喜的甚至多吃了半碗米饭。
旁边陆岳明故意道:“看来以后要多带玥玥到这里来,不然她在家里总是不爱吃饭。”
“我当然欢迎了。”温以诚眼角的皱纹始终挂着笑,语气带出一丝担心,“玥玥,你不好好吃饭怎么行呢?”
“外公,我有在好好吃饭的。”
焦玥扯起嘴角,暗地里用力掐了陆岳明一把,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
“是让你来吃饭的,不是让你来告状的……”
没想到下一秒,陆岳明竟然直接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这怎么算是告状呢?只是多找一个帮手监督你而已。”
“谢谢了,很是用不着呢。”焦玥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夹起一块肉狠狠放进他碗里,“我看,你才应该多吃点,这样就能堵住你的嘴……”
温以诚看着小两口感情深厚的样子,欣慰的笑了起来。
“你妈妈要是能看到你现在嫁了人,有人疼,一定会很开心的。”
提起妈妈焦玥脸上的笑淡了许多,毕竟这是她心里永久的伤疤,任何时候触碰都会钻心的疼。
温以诚的脸上也满是痛心和遗憾。
“当初要不是焦家做下那么丑事,我早就把你带到美国去,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后来我派人去接你,你却怎么都不肯去……”
“外公,您不要伤心,这些都是我的选择。”焦玥握住他温暖的大手安慰道,“如果不是在伦敦的七年,我也不会成长的这么快。”
“现在妈妈的公司在我的带领下也有了不菲的成绩,我想妈妈一定很高兴,只是……”
说到一半她停住了,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告诉外公。
妈妈的死不意外车祸,而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但外公这么大的年纪,刚刚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怎么还能面对这样的真相呢?
“只是什么?”温以诚看她有些出神,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嗯……”焦玥收回思绪,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毕竟刚刚接手公司,有很多地方很生疏。”
如果没有切实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让他跟着自己一起担惊受怕了,焦玥心想。
温以诚并没有起疑,温和的笑道:“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你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我老头子虽然不如年轻时候了,但给你撑撑腰还是可以的。”
“外公……”焦玥鼻头一酸,把头深深埋进了他肩膀上。
陆岳明看着她像小孩一般的撒娇,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等到哪一天她也可以卸下坚硬的外壳,躲在自己怀里避雨。
但在那之前他愿意日复一日的等待,因为他答应过她,在自己面前,她永远是自由的。
“好了好了,不伤心了。”温以诚拉过她的手,“我这次回国,就不打算走了,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的。”
“真的吗?”焦玥又惊又喜,这意味着在这座城市她终于有了血脉相关的家人。
温以诚点点头,又看了陆岳明一眼:“但是,我老头子现在上了年纪,总是无聊的很,你们得给我找点事情做。”
“什么事?”焦玥眨着双眸,而旁边的陆岳明已经体会到了他的意思,嘴角暗自上扬。
“当然是快点生个宝宝,我就等着含饴弄孙了。”说罢温以诚开怀大笑起来。
焦玥瞬间脸红,垂着头有些愠怒:“外公,你说什么呢……”
“怎么了?难道外公连这点心愿都不能实现吗?”温以诚望向陆岳明,“岳明,你们可得加把劲啊。”
陆岳明面带笑意摸了一下鼻子:“只要玥玥愿意,我随时配合。”
焦玥撑大眼睛看着他,双颊带出两团绯红,用唇语一字一字警告。
“不许再说了。”
要孩子这件事,在她的人生列表里还没提上日程呢。
再说,她真的能当好一个妈妈吗,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离开温以诚家回去,已经接近十点了。
接连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焦玥一进门就打了一个哈欠。
陆岳明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你最近是不是熬夜太狠了,都没有好好休息。”
“马上就是珠宝展了,有些焦虑吧……”焦玥有气无力的脱下外套,随手倒了一杯水喝。
陆岳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算热。
“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煮点玫瑰红枣桂圆茶。”
“你还会做这个呢?”焦玥有些意外。
陆岳明平淡的挽起袖子:“以前经常喝,觉得效果还不错。”
经常喝?
难道他也经常失眠吗?
焦玥一直以为,像他这种事事都做的有条不紊,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的人,是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失眠的。
浴缸里的水没过肩膀,整个浴室被氤氲的雾气笼罩,焦玥把自己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脑子里外公和陆岳明的话还在不断回响。
早点生个宝宝。
难道他也是如此期待吗?
如果自己坦白告诉他,她还没有准备好,他一定会觉得失望吧。
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更大的梦想想去实现。
她并不想被任何事情束缚,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上,那也一定是因为她愿意去体验母亲这个全新的角色。
随着不断发酵的思绪,水温渐渐凉了,她起身扯了一条浴巾擦干水渍,换了一件乳白色睡裙。
看着镜子里面色红润,身材曼妙的自己,确实比昨晚那件短t有女人味一点。
她包着头发走出房间,一股玫瑰花茶的芳香涌入鼻腔,让她闻着都觉得精神舒缓了许多。
厨房里不见陆岳明的身影,但露台外却传来一声低吼。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撬开他的嘴!”
焦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见陆岳明正站在栏杆前,不知跟谁打着电话。
他扶在栏杆上的手用力攥着,几乎能看到清晰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