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饲初启】
苗疆密林的月光被树冠绞成碎片,如莺跪在蛊神庙前,腕间血线顺着石槽蜿蜒。林远体内的回魂丹毒已蔓至心脉,青紫血管如毒藤爬满脖颈。
“情蛊需以心头血养七七四十九日。” 蛊婆枯指划过如莺锁骨,“但若中途反噬,饲主必遭万蛊噬心。”
如莺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神像:“不必四十九日——”
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符:“今夜子时,我要开‘焚情蛊’。”
蛊婆瞳孔骤缩——那符咒正是失传的《林氏医典》禁术:以命换命,焚情续魂
(2)【古歌破瘴】
寅时三刻,林远在竹榻上忽冷忽热。如莺背着他潜入禁地“千蛊潭”,潭面浮着森森白骨,每具头骨眉心都钉着银针。
“跟紧我的山歌调。”如莺将阿黄颈毛系上银铃,“错半拍,便是万劫不复。”
她启唇唱起焚村那夜的山歌,银铃应和着诡异节拍:
“问瘴可识故人血?(潭水沸腾)
问蛊可记旧时约?(骨殖颤动)
当年火海留生路——
今日该还救命帖!”
白骨突然列阵成桥,阿黄蹿上骨桥,犬爪踏出七星步。林远在混沌中呢喃:“阿莺……这调子我背你逃命时唱过……”
(3)【蛊王现世】
潭心祭坛上,蛊王鼎嗡鸣震开雨幕。如莺割破掌心按上鼎纹,鲜血竟在青铜面勾勒出《林氏医典》残页!
“原来医典后半卷,早被铸成蛊鼎……”她颤声读着血字,“瘟疫非天灾,是柳元庆投毒夺矿!”
鼎内突然窜出金蚕蛊王,直扑林远心口。如莺旋身挡蛊,金蚕毒牙刺入她腕间,皮肤瞬间蔓开蛛网血纹。
林远在剧痛中惊醒,见如莺七窍渗血仍唱着焚情咒,突然夺过蛊鼎砸向心口:“我父辈造的孽,我来偿!”
(4)【银针逆命】
蛊王入体的刹那,林远反手将七十二银针刺入任督二脉。他以针为弦,以血为歌,吼出撕心裂肺的山歌:
“父债若需血来洗——(银针齐鸣)
剜我心肝换她命!(蛊鼎炸裂)”
金蚕蛊王在声波中爆成血雾,如莺腕间血纹骤褪。林远却踉跄跪地,瞳孔泛起蛊毒金芒——他竟将蛊王引入己身,成了活蛊容器!
如莺扯下发间银铃,按《医典》所载布下锁魂阵:“十年前你背我出火海,今日我陪你入蛊渊!”
(5)【天地对歌】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追兵火把照亮崖边。
柳元庆持弩冷笑:“鬼医余孽,今日叫你们葬在一处!”
林远突然仰天长啸,蛊毒催出的山歌震落碎石:
“问天可敢收我魂?(崖壁崩裂)
问地可能葬此恨?(岩浆喷涌)
若道善恶终有报——
且看蛊火焚天门!”
如莺银铃应和,唱出娘亲临终所授禁曲:
“银针能缝乾坤裂!(地动山摇)
山歌可补阴阳缺!(蛊群蔽日)
今日焚我百年寿——
换他清白在人间!”
(6)【情舟渡劫】
岩浆吞没追兵时,阿黄叼着藤蔓窜来。林远搂紧如莺跃上藤舟,蛊毒已将他半身石化。
“别睡!”如莺咬破他指尖,在石肤上画药符,“你说过要教我《采药歌》……”
林远用最后气力吹响竹笛,调子竟是儿时哄她入睡的谣曲。如莺忽然记起——十年前火海中,少年边咳血边哼的,正是这破碎的笛音。
藤舟漂进暗河那刻,林远彻底石化。如莺将额头贴上他冰冷的唇,哼起未完的《焚情咒》:“黄泉路冷,我唱山歌给你听……”
(7)【残章启封】
三个月后,苗疆传出惊世药方。
如莺一袭素缟立于疫城中央,脚下《医典》残页随风翻卷。她割开腕间蛊痕,血滴入药炉时唱起山歌,染疫者竟随调子渐愈。
暗处,石化的林远指尖微动——心口蛊王印记泛起金光。阿黄忽然对月长嗥,叼来朵血色优昙,花心躺着枚蛊茧,隐约可见金蚕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