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慕容星辰一个用力将池晚雾拉到自己的身后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定,同时对着上官逸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疏离与冷意“景王殿下,男女有别,还是莫要唐突了池小姐的好。”
慕容星辰这番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众人皆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
在慕容星辰身后的池晚雾看着小小的少年只比她高上半个头,却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她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紧握的银针收回。
大意了!
这里可不是华夏,而是皇权的时代,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她微微侧头,看着慕容星辰那坚定的背影出了神。
很多年以后,当她站在血泊之中,脚踏万千尸体,只为给这小小的少年杀出一条回家之路之时,她才恍然明白,这一瞬间的涟漪,早已注定了他们之间不解的缘分。
上官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没想到,慕容星辰竟然会如此维护池晚雾,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悦。但碍于慕容星辰的身份和地位,他也不好发作,只是淡淡地说道“慕容世子说得是,是本王唐突了。”
此时,上官博派来的侯公公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见气氛有些微妙,便尖着嗓子喊道“皇上口谕,请池家五小姐上前说话。”
侯公公的声音让池晚雾回过神来,她眉头一挑,从慕容星辰的背后走出,朝侯公公微微福身,跟着公公向皇上的御座走去。
到了上官博面前,池晚雾再次行礼“臣女池晚雾,参见皇上。”
“池家四小姐,朕听闻你救了镇北王妃,可有此事?”上官博的声音威严而又不失温和。看向池晚雾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些许的探究。
池晚雾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当日臣女恰好路过,见王妃情况危急,便出手相助。”
上官博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顺从颇为满意。“你医术从何而来?师承何人?”
池晚雾微微一愣,本以为是为了刚刚的争执,没想到竟是为了询问她的医术。
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突然会医术,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
不过在她暴露自己会医术时,就已经想好了说词!
于是,池晚雾微微低垂眼眸,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敬意“回皇上,臣女自幼跟随娘亲学习医术,见慕容王妃的症状和娘亲所说的一种病症极为相似,便斗胆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所缓解。”
其实,这具身体的原主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与现在的她大相径庭。不过好在,原主与外界接触甚少,她索性一口咬定自己所掌握的医术皆是源自于已经离世的原主娘亲。
毕竟,一个对皇权毫无威胁的废物,突然展现出一点医术,虽然令人好奇,但也不足以引起太大的波澜,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即可。
至于旁人是否相信,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再说,就算不信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翻出原主她娘亲的坟墓来验证不成?
上官博闻言,目光闪了闪,上官博听闻此言之后,他紧紧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坚韧的女子。
在这一瞬间,时光似乎倒流回了许多年前,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位同样坚韧不拔的女子。
她们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若不是……命运弄人!
他时常想,如果当初一切都能有所不同,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不介意她是别人的妻子,哪怕背负骂名,也要将她纳入宫中,给她一世荣宠。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世事无常,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一旁的玉溪烟看着上官博那神情,她双手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锦帕,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不得不极力克制着,维持着面上的端庄与温柔。她轻声提醒道“皇上,池小姐还等着呢。”
上官博恍若从回忆中惊醒,神色迅速恢复如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赐你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另外,你可有其他的愿望,朕尽量满足你。”
池晚雾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低着眉,神色变幻莫测。
我想解除婚约池晚雾几乎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再说,能被赐婚给太子已是莫大的荣幸,如今若想解除婚约,无疑是痴人说梦。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最想要的终究是不能开口。
可这婚约也必须要解,
与上官宣的这纸婚约,于她而言无异于枷锁,若不能摆脱,日后必生诸多麻烦。
既然现在暂时解不了这婚约,那不如就好好利用这一纸婚约。
想到此处,池晚雾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臣女多谢皇上厚赐,臣女别无所求,但……”
说到此处,她停顿半响,继续说道“但皇上若是真要赏赐的话,就多赏赐臣女一些金银吧!”
一旁的池镇安听到池晚雾的话后眉眼突突地跳着,险些没忍住当场呵斥出声。
这孽女是在暗指他虐待她,不给她足够的钱财吗?
怎如此不懂事,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但碍于场合,他只能强压下怒气,暗暗用眼神警告池晚雾。
而池晚雾则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警告一般不卑不亢的看着上官博。
上官博听到池晚雾的话后,眉头紧皱,他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银色面具遮面,一头秀发,高高扎起,身着火红色骑装。
京中世家小姐所用皆是绫罗绸缎,可这火红色骑装却是从未见过的布料。
质地普通,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百姓所用的布料。
池晚雾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未婚妻,这般清瘦就算了,竟然还穿着如此寒酸,这岂不是在打皇室的脸!
难怪这丫头朝自己索要金银,原来是池家竟如此苛待于她!
上官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地扫向池镇安,池镇安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上官博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