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四合院的人便早早地起来,纷纷在门口集合。贾家、阎家、刘家等所有人,都依照街道的要求,准备参与此次的活动。王跃和黄岐站在人群前,带领着大家先来到街道上,等待着易中海被游街示众。
八点多的时候,远处街道办的人押着易中海缓缓走来。只见易中海头戴一顶高高的纸帽子,被绳索绑在一辆驴车上,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贪污犯”三个大字。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纷纷奋勇地往中间挤去。街道办的人和派出所的民警们不得不费力地将人群往外驱赶。
人群中,不时有人往易中海身上扔烂菜叶子,还有人端来泔水泼向他。更有调皮的孩子,拿着弹弓朝着易中海射击。不一会儿,易中海就被打得头上鼓起了一个个大包。甚至有好事者直接用石头砸他,差点砸中旁边的街道办干事。那干事眼睛一瞪,大声呵斥道:“不能用石头砸啊!砸死人怎么办,你们砸死他是要偿命的!”
很快,游街队伍来到了95号四合院门口。易中海抬头望向自己曾经把控的院子,目光与被强行拉出来观看的众人对上。他急切地看向聋老太,高声呼喊:“老太太,救救我!”聋老太听到易中海的声音,却不敢抬头,一直低着头。易中海愈发着急,大喊着:“老太太,救救我,救救我啊!”旁边的人不耐烦地拿起别人扔上来的臭菜叶,一把塞到易中海嘴里,骂道:“闭嘴吧你,易中海,谁都救不了你!就凭你干的那些缺德事,谁都救不了你!”
院里的所有人看着曾经威风凛凛的易中海,如今却浑身散发着臭味,狼狈不堪的模样,都不禁心有余悸。易中海渐渐被拉远,就在这时,轧钢厂的司机开着卡车来了。王跃见状,赶忙招呼院里的老少邻居们:“都上车啊,去刑场的路还远着呢,咱们坐车过去。李猴子,你找几个年轻人,把聋老太扶到驾驶室里去。”聋老太抬起头,脸上满是苦笑,哀求道:“能不能让我不去啊,行不行?”王跃严肃地说:“你必须得去,街道办点名要求的。”
于是众人强行将聋老太送到驾驶室,安排了一个妇女看着她,其他人则爬上卡车车厢。王跃招呼黄岐和何大清坐上自己的车,随后带头朝着刑场驶去,后面的司机也迅速跟上。车开了大约20分钟,抵达了刑场。此时,易中海还没到。王跃和黄岐便招呼大家在前面站好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那辆驴车才晃晃悠悠地出现。易中海浑身沾满了污水和各种脏东西,狼狈至极。两个街道办的人捂着鼻子,将他从车上拉下来,带到执行刑场。负责行刑的人走上前来,仔细地用清水把易中海的脸冲洗干净,对照了一下身份,然后让他跪好。
这时的易中海早已被吓得尿了裤子,身子不停地哆嗦着。他费力地把嘴里的脏东西吐掉,目光看向何大清,哀求道:“大清,我赔你,我赔你钱,你跟领导说说,饶了我吧!我回去,回轧钢厂好好打工,挣的钱都给你。求求你饶我这条狗命吧,我不想死啊!老太太,你救救我呀,你认识那么多人,你就救救我吧,我给你养老送终,我给你摔盆,风风光光地把你送走,老太太,你行行好啊!”接着,他又看向王跃,喊道:“王科长,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为难你,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然后又对着院里的邻居们哭求:“院里的邻居们,你们给领导求求情,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欺负你们了。东旭,你帮帮师傅啊!”
院里的人听着易中海这一连串的哀求,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就在这时,监狱的人押着前一大妈吴栩栩来了。易中海看到她,惊讶地问:“老伴,你……你怎么也来了?他们也判你死刑了吗?”随后,他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喃喃道:“这样也好,咱们两口子一起下去。”
吴栩栩被带到近前,看着易中海,突然狠狠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易中海,你根本不是人!明明是你不能生育,为什么硬说是我不能生?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个,我跟着你在院子里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现在还害得我被抓起来。你怎么不去死呀?明明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赖在我身上?”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聋老太,骂道:“老聋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着易中海一起骗我,我明明能生孩子的!”
聋老太被吓得连连往后退,脸上满是惊恐。吴栩栩则死命地往前挣扎,朝着聋老太嘶声咒骂:“老聋子,你害惨我了,你和易中海这两个畜生把我害苦了!我诅咒你们,易中海今天被枪毙吃花生米,我咒你以后也落得同样下场!你还指望有人给你摔盆,风风光光把你发送走?我告诉你,你以后肯定臭死在家里都没人管!你的尸体只能扔在乱坟岗,被野狗啃食,你这绝户的老东西!”说完,她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紧接着又悲从中来,哭喊道:“易中海、老聋子,你们两个不得好死呀!”
院里的人看着平时总是一脸和善的前一大妈吴栩栩,此刻变得如此癫狂,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岐见状,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哎,当时我就劝易中海,让他们两口子去正规的大医院,最好是西医院检查一下。结果呢,她被易中海和老聋子两个人哄骗。现在就算她能生育,也晚了呀,真是造孽啊。”
易中海看着面目癫狂的吴旭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像只受惊的刺猬般团成一团。这时,街道办的干事走到行刑人员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边的人很快回应,点头示意。干事提高声音说道:“时间到了。”行刑人员随即将易中海摆正姿势。此时的易中海已经认命,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易中海应声栽倒在台子上。旁边的贾东旭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众人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心思去嘲笑他。很快,易中海的尸体被拖了下去。王跃和黄岐招呼着大家准备离开。这时,街道办的干事走过来,说道:“你们稍等会儿,易中海现在被送去火化了,烧完后骨灰得让聋老太拿去。”聋老太一听,连忙摆手:“我不要,我不要!”街道办干事严肃地说:“你可得看着办啊,易中海都叫你干妈了,他的身后事你能不管?不行,你必须得拿着。”王跃无奈,只好招呼大家继续等着。
过了四十多分钟,那边有人提着一坛骨灰过来。街道办干事迎上去,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干事接过骨灰坛,递给聋老太,说道:“给,你带回去吧。”随后,王跃和黄奇这才招呼大家赶紧上车。聋老太爬上驾驶室,把骨灰坛塞到角落里,之前看着她的妇女见状,赶紧跑到后面车厢去了,没人愿意和她同坐。司机忍着心里的不适,强打精神开车把众人送回去。一到地方,司机便赶紧开车离开了。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我们院子可不欢迎中海的骨灰进去,”“对,何况易中海还是劳改犯,”“就是,就是,老聋子,你不能拿进去,晦气死了!”
等王跃他们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已经下了车,在门里面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只剩下聋老太,她孤零零地提着那坛骨灰。聋老太往前走了几步,对着王跃说道:“王科长,能不能麻烦……”王跃没等她说完,便不耐烦地说道:“你都知道麻烦了,还来找我?我可没时间。”说完转身就走。
黄岐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聋老太,心中一阵不忍,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找办白事的人来。”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黄岐带着巷子东头发送人的老于头回来了。老于头对这类事早已经司空见惯,熟练地接过龙老太手中的骨灰盒。聋老太知道老于头的规矩,赶忙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拿点钱给你。”说罢,便迈着蹒跚的步伐进院子去取钱。不一会儿,她拿着钱出来递给老于头,说道:“师傅,麻烦你了啊。”老于头接过钱,提着骨灰盒便匆匆离开了。
黄岐看着老于头远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院子。正巧王跃出来碰到他,王跃问道:“黄老爷子,您这……”黄岐解释道:“我找了巷子东口发送人的老于头,让他把易中海的骨灰拿走,送到郊外去安葬,聋老太给的钱。”王跃听后,气愤地说:“像易中海这种畜生,就该把他的骨灰撒了,弄个粉碎。他也配拥有安息之地?根本不配!”黄奇又摇了摇头,叹道:“哎,毕竟人都死了嘛。再去追究这些,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我看聋老太怪可怜的,就帮了她这一回。”王跃点点头,却还是说道:“老聋可一点都不可怜,她之前在院子里作威作福的时候,有多可恶。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说完,招呼黄岐进屋喝茶。
另一边,老于头提着易中海的骨灰,坐上驴车往郊外走去。聋老太给的钱还算充裕,足够买一块安置骨灰的地方。当驴车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孩往下丢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下子惊到了驴。驴受到惊吓,拉着车不顾一切地往外狂奔。老于头怎么用力都控制不住。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陡坡,驴根本来不及刹车,连车带人直接翻了过去。老于头被摔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挣扎着起身。他定睛一看,发现骨灰盒已经从车上掉落,咕噜咕噜地滚了一圈后,径直滚到了河里,骨灰撒得满地都是。这时,一阵风吹来,地上的骨灰瞬间被卷上了天。
他惊恐地仰头看着天空,心里想着:难道是老天爷都不想让易中海被好好安葬?想到这儿,他一骨碌站起身来,赶忙对着天空磕头,嘴里念叨着:“老天爷,您别怪我啊,我也是收钱办事的。既然您不想让他被好好安葬,那我就随便弄点灰塞进去,给他买块地,立个碑就行了。您看这样行吧?”说完,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等风停了,他赶忙起身,去买了块地,在上面立了个木牌子,写着“易中海之墓”。做完这一切,他生怕老天爷怪罪连累到自己,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