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小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腹部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
\"相柳!\"她本能地呼唤丈夫的名字,手指紧紧攥住锦被。
九个脑袋同时从四面八方凑过来,十八只眼睛里写满惊慌。相柳的人形瞬间出现在床边,手掌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夭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紧接着——
\"啊!\"她痛呼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皮上凸起一个小拳头般的形状,然后又迅速消失。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僵住了。
\"这...这是...\"主头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抖。
\"胎动。\"小夭深吸一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孩子们在活动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次不止一处,而是同时有七八个地方鼓起小包,此起彼伏,活像有九条小鱼在肚子里打架。
\"九个!真的是九个!\"一个副头激动地凑得太近,差点戳到小夭的鼻子。
主头一尾巴把它抽开:\"小心点!\"转头又换上温柔的语气对小夭说,\"疼不疼?要不要我去熬安胎药?\"
小夭摇摇头,轻轻抚摸着自己波浪般起伏的肚皮:\"没事,就是有点...呃!\"
她的话被一声痛呼打断。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似乎闹得更欢了,其中一个特别活跃的甚至在她肚脐附近踢了一脚,力道大得让相柳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小混蛋...\"主头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对未出世的孩子发火,憋得鳞片都泛红了。
小夭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因为新一轮的胎动而皱眉。九个孩子同时在肚子里活动,这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我看看。\"相柳轻轻掀起她的寝衣,露出圆润的腹部。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不时鼓起各种形状,有时是小拳头,有时是小脚丫,甚至有一次明显是个小脑袋的形状。
\"天啊...\"一个副头惊叹道,\"他们在开比武大会吗?\"
主头狠狠瞪了它一眼,转头对小夭说:\"我去配点舒缓筋骨的药,再这样闹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小夭刚要点头,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脸色骤变:\"等等,相柳...我好像...\"
话未说完,又是一股热流。这次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床单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羊水破了?!\"九个脑袋同时尖叫起来,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可能!这才七个月!\"主头慌乱地去摸小夭的脉搏,其他八个副头已经乱成一团,有的去翻医书,有的开始打包生产要用的物品,还有两个撞在了一起,眼冒金星地瘫在地上。
小夭反而冷静下来:\"别慌,先扶我去产房。阿念!去叫产婆!\"
早已候在外间的阿念闻声冲了进来,看到这场景立刻会意,转身就跑:\"我这就去!\"
相柳小心翼翼地将小夭打横抱起,九个脑袋分工明确:两个在前面探路,两个注意脚下,两个观察小夭的脸色,还有三个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
\"我没事,\"小夭拍拍他的手臂,\"放轻松,你勒得我有点疼。\"
相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因为紧张而绷得太紧,连忙放松力道:\"抱歉,我...\"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那是王宫的警钟,只有在重大危机时才会敲响。
\"怎么回事?\"小夭警觉地抬头。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人!夫人!东海方向出现异象,海水变成了血红色!\"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转向窗外。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东海,但他们都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妖力波动。
\"归墟之眼...\"主头低声道,\"有人在强行开启。\"
小夭的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她咬紧牙关:\"先不管那些,孩子要出来了!\"
相柳立刻收敛心神,抱着小夭快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产房。一路上,小夭的宫缩越来越频繁,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鬓发。
产房里,三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已经就位。看到相柳也要进来,其中一位大着胆子说:\"大人,产房血腥,您还是...\"
九个脑袋同时对她怒目而视,吓得产婆差点跪倒在地。
\"我就在这。\"相柳的声音不容置疑,\"哪也不去。\"
小夭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被一阵剧痛击中。她死死抓住相柳的手:\"啊——!好痛!\"
\"呼吸,记得呼吸!\"相柳手忙脚乱地指导,虽然他自己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
产婆们赶紧上前检查:\"宫口才开三指,还早呢。\"
\"什么?这么疼才三指?\"小夭绝望地哀嚎,\"我要死了...\"
\"别说傻话!\"相柳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她的手腕,\"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就在这时,玱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相柳!东海异变,王祖父要你立刻过去!\"
\"不去!\"九个脑袋同时吼道。
小夭却推了推他:\"你去看看...万一和孩子们有关...\"
相柳陷入两难。一方面他不能丢下正在生产的小夭,另一方面,如果东海异变真的与九婴血脉有关,确实可能威胁到未出世的孩子。
\"我留下两个头陪你。\"最终他妥协道,从身上分离出两个副头留在小夭身边,其他部分必须去处理危机,\"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小夭点点头,随即又被阵痛袭击。相柳的主头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匆匆离去。
两个副头一左一右守在小夭身边,一个用尾巴给她擦汗,另一个不断说着鼓励的话。
\"夫人真厉害!\"
\"马上就能见到小主人了!\"
\"要不要喝点水?\"
\"我给您扇扇风?\"
小夭被它们逗笑了,但笑容很快又被疼痛取代。她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九把刀在搅动,每一次宫缩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相柳你这个混蛋!\"她忍不住骂道,\"凭什么你爽完了我要受这种罪!\"
两个副头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宫口终于开到了十指。在产婆的指导下,小夭开始用力。
\"夫人,看到头了!再加把劲!\"
小夭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产房的紧张气氛。
\"第一个出来了!是个小公子!\"产婆喜滋滋地宣布,迅速将婴儿清理干净包好。
小夭虚弱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是一阵剧痛。
\"第二个孩子要出来了!夫人继续用力!\"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小夭艰难地生下了前八个孩子。每个孩子出生时,守在身边的两个副头都会兴奋地汇报给远在东海的相柳。
\"第三个是女孩!\"
\"老四的哭声特别响亮!\"
\"老五和老六是同时出来的!\"
当第八个孩子出生后,小夭已经精疲力竭。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夫人,还有一个。\"产婆担忧地说,\"您得再坚持一下。\"
小夭微弱地点点头,但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在这时,留在身边的两个副头突然僵住了,眼中银光大盛。
\"小夭...\"它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带着相柳本体的焦急,\"东海这边...归墟之眼在吸收孩子们的妖力...你必须立刻生下第九个,否则...\"
小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在产婆的帮助下,终于将第九个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
随着最后一个婴儿的啼哭,东海方向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随即恢复了平静。两个副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成功了...封印稳住了...\"
小夭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朦胧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抱起了她,九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谢谢你,我的爱人...\"
\"你太棒了...\"
\"我们的孩子很美...\"
\"快休息吧...\"
\"我永远爱你...\"
当小夭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边摆着九个小小的摇篮。相柳坐在床边,虽然满脸疲惫,但眼中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孩子们...\"小夭虚弱地问。
相柳扶她坐起来,让她能看到摇篮里的景象。九个新生儿安静地睡着,每个都有相柳的银发和她的眉眼,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老大到老八都很健康。\"相柳轻声说,\"就是老九...\"
小夭心头一紧:\"老九怎么了?\"
相柳温柔地抱起最后一个摇篮里的婴儿。与其他孩子不同,这个孩子的额心有一个淡淡的月牙印记,和小夭昏迷时眉心出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继承了你的特殊血脉。\"相柳解释道,\"也是她最后稳定了归墟之眼的封印。\"
小夭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小女儿。婴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的气息,睁开了一双银色的眼睛,冲她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银月...\"小夭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但就是觉得无比适合这个小女儿。
相柳的九个脑袋温柔地环抱着她和孩子们:\"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们的小九婴们。\"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为新的一天拉开了序幕。而在遥远的东海深处,归墟之眼再次归于平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